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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归途
望着不断远去的群山和早已从苍凉残破中焕发出新生的城门,来时这里风雪皑皑,去时热浪迎面,只是一瞬,疏雨刷的将帘子放下。
天太热,疏雨放下车帘顿时觉得自己脸上滚烫的气息一凉。
公孙珀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也不和她说话,懒散的靠在马车迎枕,分明是笑着,周身却带着一股凉气。
疏雨被他看得发毛,“你怎么了?”
分明刚上马车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垮着脸不高兴了。
靠在枕上的少年如墨发丝流水般倾泻,垂眼只盯着自己的手掌,夏衣轻薄,白的肌肤,乌墨般的长发,衬的他白得更白,墨色更沉,在灼灼夏日里像是块清爽的寒玉,看得浑身燥热的疏雨很想靠上去摸一把。
明明在意的要死却又装不在意,墨玉流光似的眼瞳一转,问她,“娄小将军这是专程来送你的?”
她哪里知道,她不动声色的默默靠过去,“我哪里知道……”
对面的人像是极轻的哼了一声,长而密的睫羽低垂,不肯看她。
疏雨左右的打量他,这个人自从二人把话说开之后,越发的像个小孩子了,累了看见疏雨也叹气,饿了也一定要等疏雨来寻他一道用膳,现在看见娄元明就开始浑身散酸气。
苍天可见,她往日可从来只当娄元明为娄小将军,绝无任何非分之想,她今日也是临行才知道送行的人乃是他。
上车前,坐在轩昂骏马之上的少年将军看着她依然爽朗明快,娄元明本是个少年热心肠,遑论他帮过她这么多,她实在不愿意对他冷眼相待,便也笑盈盈的同他问候了一句。
但几乎就是下一秒,身侧这人的气场瞬间一变,转过头去只看见他远走的后脑勺。
疏雨:?!
马车启程,疏雨一点点的靠近浑身散发着凉气的公孙珀,嘴上解释,“娄小将军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既然是他来送我们,我自然是该感激他的。”
说到当初她独自带人从京都一路南下来西南,公孙珀神情松动,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他低声道,“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叹了口气,手掌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手掌微微用力,疏雨就被圈到了他的怀中,她悄悄看了凝神中的公孙珀,柔软的指尖宛如灵动的小蛇钻进他柔滑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腕一点点的往上摸。
疏雨忍不住赞叹,他摸上去真的就像是看上去的那样,凉丝丝的肌肤如上好的丝缎,无端的就让她想起了曾在皇后处躺过的暖玉床,暖玉冬暖夏凉,隔着一层丝滑的丝缎,凉而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