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百官也纷纷附和司徒,声泪俱下地请求元晔不要再前进了。
元晔依旧坚持,沉声道:“大军即将踏破南齐,一统天下,你们这些酸腐儒生却想阻挠朕的千秋功业,军令如山,无需再言。”
说完,就要扬鞭纵马前行。
百官一看元晔要走,更是乌压压一片涌来,一齐挡住他前进之路。
“陛下三思,万不可拿圣躯冒险啊!”
元晔一时不得脱身,面含愠怒,突然一扬鞭,朝拦驾的官员便抽了上去。
“全都退下!”
那马鞭没有落在其他人身上,正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陆聿的身上,鞭痕擦过他的脸脖,沿肩膀横贯胸膛,触目惊心。
虽是做戏,元晔下手却分毫不轻,假戏真做般故意对着陆聿宣泄自己隐忍憋闷的怒火。
百官倒吸了一口气,陆聿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地位何等尊崇,连他拦驾都能遭到皇帝鞭笞,他们之中又有谁比得上陆聿在皇帝心里的分量?
一声鸦雀无声。
陆聿硬生生挨了他一鞭子,没有惊讶、没有意外、没有抱怨、没有不满。
元晔对他的愤怒不满岂止是想抽他鞭子这么简单,他是恨不能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他一言不发地敛起衣襟,默默下拜,跪倒在皇帝跟前,固执劝谏。
“臣请陛下三思。”
百官也跟在司徒身后,乌压压跪倒一片,异口同声的请求。
“臣等请陛下听陆司徒一句劝,莫再前行了。”
“陛下三思啊……”
马下谏言劝阻之人跪倒一片,元晔看着伏倒在地的陆聿,又看着嚎啕劝止的百官,突然叹了口气。
“此番南征,兴师动众,若是无功而返,朕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元晔居高临下,环视着百官。
“鲜卑的祖先世代居住在荒凉的大漠,如今南下也是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享受中原之富庶。如果你们不愿再南征,想留在洛阳休养的话,那我们就在这天下之中的洛阳定都,众卿以为如何?”
百官闻言变色,立刻停止了嚎哭,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他们再蠢也回过味了,原来皇帝兴兵南征只是幌子,真实意图实在迁都。
司空穆光心中不满,狠狠剜了元谕一眼,皇帝当着文武六军的面跟陆聿联手演这么大一出戏,此刻终于图穷匕见了。
元谕在洛阳经营多年,必然早知内情,竟然把他也瞒过去了。
元谕却是不回应他的目光诘难,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模样。
众人一时皆默然不敢吱声。
“你们既然要阻止朕南征,那就要给朕一个态度。”
元晔从马上跃下,环视了一圈百官,眼神陡然阴狠了几分。
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芒的寒锋映在瑟瑟发抖的百官脸上,令人一阵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