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似乎又不止是手。
他杀死了那么多的人。以后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吧。织田作之助想。
也许已经遭了。
在往复着的宿命中困顿,于乱了套的因果里省觉。然后俯首,吻去她嘴角溢出的血。
离分的时日太长,相处的时段又过于短暂,还充塞着深入骨髓的苦头,令人领会好梦频惊的感受。
快要遗忘的颜容,再次澄清竟是以异常惨烈的方式,刷新何谓镌心铭骨。
要继续坚持实在是太过痛心切骨,不接着往前走莫非还有其他能够逃出生天的法子?
人要怎样才能从深恶痛绝的困厄里解脱,亦或者永远不能。
每一次燃起缥缈的希望,破灭就在转瞬之间。好比仰望高远的夜幕中悬挂的素淡月轮,远眺着晶莹剔透,不多时就要摔作月牙,扎人一手。与此同时降临下沦肌浃髓的悲恸。
明天真的会好吗?
她所期望的事物难道真的有能力得到?
抑或俗尘种种皆为水月镜像,奔波的旅人痴痴地追逐着永生抵达不了的海市蜃楼,劳累奔波废了一双腿脚。
轻盈的帘幕被风吹动,点着烛火的宫殿传出乐工奏响的曲调。女孩跪倒在地,颤抖的双手失措到无处安放,只得悲切地蜷曲着,不知道要捂住自己的双眼或是脸。
他只是暂时还不认识她而已,他们只是还没有相遇……
等他遇到了、遇到了那个她,他会对她很好的很好的……好到当时的明月照不到今日的彩云……
坚持地张开来,失而复得的眼目痛。
嵌入砂石的,始终一无所得的掌心痛。
被射穿的膝盖骨,连同小腿以下的肢体一片片放射性的神经痛。身上没有一个患处不在发疼,似要拥抱家长的小孩反被恶狠狠地推倒,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创痛。
华美的宫灯系在飞檐之下,舒展着可望不可即的暖光。女孩蜷缩着身子倒在大殿外,反来复去说服自己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他们还会再次相遇。全部都可以重头再来。
总不会除了第一次开外,有缘人要悲惨到每一次都针锋相对。
寥落的连翘栽种铲除十五年,高华国爆发叛乱。
公主尤娜在护卫协助下逃出都城,骑上马了,一双美目眼泪止不住地流。
昔日闭着眼都能走全的皇都,烽火四起,长发飘飘的少女回头,对着宫殿方向放声吶喊,“放我回去,世初还在里面,白!世初还在里面,为了掩护我……快回去救救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