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流传着阿斯特雷亚家族的血液,他是她的友人,前任剑圣,他的祖母特蕾西亚的子孙,才会被宠爱,才会受人另眼相待,哪怕是世初淳也不例外。
她对祖母的怀恋能够让他肆无忌惮,多年相伴,鲜少得到的关怀,也令他没法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他不怕自己掉脑袋,就怕世初淳掉眼泪。咳咳。不是他自信,只是要赢过龙剑加持的他,也许要有造物主单挑的能力才行。
和他一起值班的近卫骑士队队员反驳不能,只能阴阳怪气,“瞧瞧这生来优渥,得天独厚的小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室有家室,连能力也是实打实的名列前茅。上天真不公平。”
要是莱茵哈鲁特脾气坏一点,是个阴晦残暴的性格,或是嚣张跋扈的大少爷,还能满足一下同事们设想的人无完人的阴暗心理。
可在那样从上到下溢满了不怀好意的家庭氛围下,莱茵哈鲁特依然长成了爽朗、阳光的性子。
实属难得,也就更令人气愤了。
“夫人……”莱茵哈鲁特叹惋着,“别再哭了。您一哭,就像是我的错,连天上的星星都要为之坠落。”
是啊,再睹物思人,也越不过生死循环的定理。对着孩子哀悼,像什么样,只能牵累到对方,使人跟着心情不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世初淳抬起手腕抹掉泪水,单表情管理没法一下收拾好,卡在震愣之中,嘴巴跟着他复述了一遍,“夫人?”
“是的。”加入近卫骑士队的莱茵哈鲁特,单膝下跪,对她执行了吻手礼。
直呼其名不尊重,称呼为长辈不合适。当做平辈论,又差辈分。夫人的称谓刚刚好,恪守本分,严谨有度。不过分越界,也充分地展现了他的敬意。
是他权衡利弊后琢磨出来的称呼。
莱茵哈鲁特向来是很敬重世初淳的。他左思右想,折中取了这个称呼。次日绞了短发,活脱脱一位英俊的青少年。
国庆节假日期,世初淳周游列国,寻找好友丈夫威尔海姆的行踪。
威尔海姆可以用爱妻的死,麻痹沉痛的感官,轻率地将过错甩在年仅五岁的孙子头顶,给他造成沉重的心灵,造就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局面。
他的儿子亨克尔由此顺理成章地延续父辈的谬误,整日酗酒闹事,胡乱地将一切罪责归咎于过分出色而愈发凸显他的无能的孩子身上。
两个成年人仗着体格、阅历,肆意地欺辱需依仗着他们生存的小孩。
亨克尔更是颐指气使,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下语言羞辱、人格践踏,让尚未知晓世面的孩子背负着超过他年龄与认知的罪责,好对他言听计从。
诚然,亨克尔是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
妻子一觉不醒,长期卧床。
优秀父母天赋异禀,而他闻鸡起舞,照样籍籍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