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地守护她们这些同伴。
她能安然苏醒,是基于尤弥尔持续不断地派遣得力医师,给不死提供稀罕的药草和支援才能成功……
壮丽河山万里延绵,百川争渡日夜不休。世初淳回望着被甩在身后的风景人事,遗憾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好,非常珍惜的朋友也罢,终究逃不过聚散离合。
溶溶流水呼唤远舟,辗转各地的游客又在新的领地扎营。
自从世初淳醒来,不死就收回发散的意识,全身心投入建设两人一宠物的旅程。
她从孱弱的被保护的人,转变为独当一面的保护者,势要做得面面俱到,万无一失。
出于防范于未然的因素,阻碍安宁的敲门人一出现,在几公里外的范围就被消灭掉,压根没机会舞到她们面前。
不死不再贪图省事,随意复刻出记忆中的珍馐佳肴。
她会用心准备世初淳喜爱的菜肴,备菜、择洗的繁冗流程,都压制成了甘美的蜜糖。
是分外地珍视着失而复得的伙伴,心甘情愿地付出。
劈开的柴火取代烧红的木炭,引燃的火星子迸溅出人间烟火气。树林中响彻的蟋蟀声嘹亮,三三两两的萤火虫提着碧绿色灯笼舞蹈,炎炎夏夜,会沉淀成记忆的片段。
未必不可或缺,也终归是构筑的一部分。
不死有个习惯仍旧保留了下来——她必须得一天要确认好几遍世初淳还活着这个事实才能安心。
世初淳睁着眼,活动身躯时还好分辨。假使她闭上眼,假寐抑或进入睡眠,不死就会陷入无端的慌乱。
她会不自禁地惶恐,以为伙伴的苏醒只是一场过于虚幻的美梦。是她向上天齐盼太久,不能如愿引发的错觉,于是预设了破开黑夜的黎明,构筑成她千思万想的回眸。
她会禁不住灰心丧气,设想世初淳是不是死了这一可能性。
之前的同伴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都无可奈何地撇下她。创造者所说的乐园,她不知是否存在,可没了相伴的友人,她即便长命百岁也是身处地狱。
不死熟稔地握住世初淳的手腕,试探到她的脉搏是否还在跳动。
探得那稳定具有规律的动静,就会由衷地感到庆幸,为世初淳还存在着,能被她感知到的现状喜极而泣。
过度积累的担忧,致使不死噩梦连连。
受到惊吓的后果,是每天都要反复好几次确认,重复诊断完毕还不能够满足。有时坐在世初淳身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当人熟睡了,就捂着脸偷偷地哭。
不死搞不清楚黑衣人创造她的用意,而她早就厌倦了别离。
偶尔她躺在世初淳身侧,情不自禁地想,要是连世初都死了,她没有茍活的必要。
干脆就近找个坑,把她和世初一齐埋进去。周围撒上一圈种子,生机勃勃的种子冒出头,在地面结成连理枝。
她们两人就在坑里变成两具相依的骷髅。几百年后有人挖出来,散作骨头堆了,也要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