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一眼,崖上还有人,他不能退,咬咬牙,继续挥着刀拦人。
钟离淮并不轻松,长枪刚割下一人首级,回头,便见赵宣苦撑,下意识一路杀过去,凑过去,拿戟打落伸向他的利器,赵宣回头:“多谢将军。”
“这儿我来挡着,你快下去。”
赵宣犹豫一瞬,苦笑道:“将军,就当我胆小,不敢下去吧,我留着,替敢下去的人挣一条路。”
钟离淮:怎么就这么犟呢?
但前头又有人杀过来,钟离淮再没有空隙说话,在混沌中杀戳,眼前血红血红的,占了满目,他机械地挥着戟,手发麻发酸,略有虚脱时,才敢回头,发上崖上没了人影,虚虚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些慰籍,想着,拉赵宣一齐跳下去。
猛觉身后一重,有什么锐器在身后硌着,钟离淮身体一僵,却没有回头看的勇气。愣是背着身后的人移到悬崖边。
北齐军却是不动了,制住了想冲上去的人,厉声道:“这个人,要留话口。”
钟离淮却无暇顾这句话,赵宣口吐鲜血,染红了大半个面颊,脸上尽是痛色。
定眼一看,赵宣胸口插了一支利箭,穿透整个躯体,那半露的箭头,就是硌着钟离淮的东西。
钟离淮向来沉静的心,此刻慌乱地不像样,固执地往赵宣体内输异能。可究其却是两难,若要用异能修复,必然得拔了箭,可钟离淮总觉得此刻拔了箭,那么的血定会全喷出来。他会养药材,但却不懂医,此刻像个迷路的羔羊,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一味用他最橏长的异能若若为他吊着一口气。
“将军,别费力了,其实,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原来……临到头来,我却是不怕死的。”赵宣声音细弱地厉害,有气无力,说一句,便溅出大片大片血沫子。
“怎么可能不疼……”钟离淮突然狠极了那些叛徒。
赵宣蓄蓄力,道:“出征前,我葬了阿娘,选了东郊的风求宝地,将军,你替我去看……看看他。”
“我答应你,你先别说话。”钟离淮想拼一把,将这箭给拔了。
“将军,我想娘亲了……”今日,我有了她的脾性。
说完,便推开钟离淮的手,沉重地闭上了眸子,再没了呼吸。
钟离淮看眼身后的北齐兵,抱着赵宣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踏入深渊。
崖上众人看着首领,那首领沉吟,道:“撤,会有人将他带回来的。”
……
钟离淮不断用异能修复身体,掉入水潭时,他还是醒着的,费力地带着赵宣爬上水潭边。入目却只见钟承晏,钟离淮打量四周,问他:“其他人呢?”
钟承晏面色古怪,哂笑一声:“枉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料如今被我算计了吧,心里滋味如何?”
钟离淮心下大骇,拖着沉重的身不站起来,将赵宣的身体护在身后,面色沉沉,道:“那些人被你抓了?”
“不错。”
钟离淮越发担扰,问:“王飞蒙呢?”
“自然……是杀了。”钟承晏语调舒缓,面上一派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