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一声“跑”,只见人群变得乱哄哄的,一堆冲向军队,将军队给冲乱了,另一队向毒林狂奔。
混乱中文彦大喊:“哎!哎!谁来救救我!一帮没良心的家伙……”
领头的一看,发现一部分人进了毒林,面上恨恨,又见还留了几车东西,平下脸色,好歹有东西交差不是。于是,一声令下:“将这些东西,都给我带回去,给大人交差。”
“是。”
月琅领着兵冲进毒队,顿时闻到一股腥臭腐败的味道,下令道:“将面纱带上。”众人齐齐拿出口罩一样的面上,迅速戴上,才敢继续向前。
这面纱是钟离淮所制,上头涂了特制的药粉,可防瘴毒。
月琅拿着刀,边走边砍下灌木开路。
一旁的人见月琅性情温和,不由地开口:“大人,若是那知府守备知道留下的东西全是沙石,会不会对文大人和弟兄们动手?”
月琅状似担扰:“按理说,的确会下手,但……”忽的璨然一笑:“你可要相信文大人呀!他那性子,摸着就滑溜,又惜命得厉害,定会转危为安。”
“哦。”
月琅继续道:“让大家抹些驱兽粉,注意防范。”
“是。”
……
另一边,钟离淮率大军赶往狐夫道,但到底迟了一步,大战已经打响,定北军被俘虏五千左右,狐夫道被炸毁,安河身陨。
“将军,我们到时,便和北齐军交了手,足足打了两日,可到第三日辰时,狐夫道关卡却……开了,北齐军像是早有准备,直接冲上了狐夫道,安将军带兵杀敌,将人截在了狐夫道,但……那些守兵却冷眼旁观,安将军没了支援,眼看人越来越少,北齐军压倒而来,将军怕他们过道,只好下令开火炮,将狐夫道给炸了,将军他也被炸没了……尸骨无存。”一队正道。
狐夫道原为一窄道,立于两山之间,下头是个圆溜溜的大洞,状似拱桥,如今中间已断,北齐军再无进军可能。
钟离淮默然,他制了火炮,原是为制敌,没想到却制了己。设身处地想,他绝不会选安河的路,或许,是不够勇敢。
且……是他指挥不当,错估了敌情,却反倒让他送了性命。
队正继续道:“将军,安将军来这里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他留了封信给你。”队正眨眨通红的眼,从怀里摸出皱巴巴的信,恭敬地递给钟离淮。
钟离淮心里像是塞了颗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信上沾了血,有些地方粘在一起,钟离淮小心翼翼地展开,信上的字很普通,不好看也不难看,还带着些稚气的圆润,一点也不锋利。
“将军,展信安,此去,恐是阴阳两隔。北齐军此来行事蹊跷,人数远超预期,且狐夫道守备并不安分,似与北齐军暗下即将达成交易……话已至此,还望将军万万小心。私下,予有一事相求,我知将军与阿梨相熟,烦请将军捎句话,就说,我失约了,对他不起,下辈子,他摘梨,我还接着他,接一辈子。”
钟离淮偶然从上彻口中,听过安河的心上人,万万没想到意是刘梨。据上彻所言,安河自小父母双亡,日子很是艰难,全靠竹马投喂,才勉强长大,后来,安河去求娶竹马,没钱没地,自是被竹马父母所拒,后从军,杀敌报国,想着成了英雄,总该能娶竹马,却不料,此去经年,竹马早已嫁作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