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虽然狼狈波折,却圆满完成了任务。
营地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路领队!”
下山的队员们相继放下行李暂歇,张研究员迎上几步快步到路薄面前。
“怎么样?山顶的情况不太适合采样吗?”
他作为团队给出最后气象预测意见的人,一直对今天稍大的风力抱着歉意。
“山风的确有些阻碍。”
路薄走到帐篷前,放下背上的装备,从登山包中取出一袋采样袋,一刻不停地检查着标记的完整性。
“不过这不是比预计时间长的主要原因。”
路薄不是绕弯子安慰人的性格,他只不过实话实说,耽误时间的主因的确不是天气。
“海报太高了,发电机出了点故障。”路薄蹙眉检查着冰芯,“幸运的是后来解决了,只是耽误了点时间而已。”
张研究员一直提着颗心,听到任务顺利,才终于放下些心来。
这次科考任务有三项,积雪雷达测厚,雪山采集取样,科考队还要负责在峰顶安装气象设备。
所以每个人要负担的装备重量都不在少数。
张研究员没能按计划登顶,自然也就无形中增加了其他人的负重。
几句话的功夫,路薄已经检查完了自己背包中的采样,抬头间无意看见张研究员眼中自责遗憾的神色。
都走到这里了,科考队大概没有一位队员不想登顶的。
因为冻伤这样经验丰富者不该犯的错误而错失机会,还拖累了队员的负重情况,大概任谁都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是很正常的低落情绪。
他只淡淡瞥过,没有过多停留视线。
视线撇开的一霎那,面前却忽然浮现女孩皱着眉头压着耐心劝导的脸。
假如许清也看到眼前的情况,大约又要嘀咕他:
“真是没人情味的家伙!”
接近五个月没能联系她,路薄几乎不敢在登山途中想起她。
雪山的科考情况瞬息万变,一点点分神都可能错过重要的判断时机。他作为领队,要负担的不是一个人的性命、或是一个学科项目的研究希望。
他答应过许清也要好好地回去,山顶要去,也绝不能对她失约。
想起她,男人占着风雪的眉眼都柔和下来,雪水被体温融化,沾湿了他的剑眉,显得色彩更深。
“张研究员。”
路薄忽然转了念头,束着登山包问:
“手,情况好点了吗?”
张研究员掀着帐帘的身影一顿,显然有些意外队伍中最“铁面”的路薄会问出这个问题。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心中一暖,礼貌地答:
“好多了,马上往山下的营地走,应该不会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