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已经十多天没醒了,此刻她如睡美人那般沉睡在自己的宫廷。
丝黛拉穿梭在绘有彩色图案的走廊当中,她不止一次为拉莱耶梦都的精致华贵赞叹,但她今天行色匆匆,急速赶往花容的宫廷。
自从丝黛拉来到拉莱耶梦都之后,她就自愿承担起了照顾花容的责任。
照顾一个睡美人还是很轻松,就是花容迟迟不醒,整个虫族都在t一片压抑的气氛当中,丝黛拉行走的脚步声也小心翼翼。
她来到花容房间内,少女睡颜恬静美好,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丝黛拉叹了一口气,她拧干毛巾,开始擦拭起花容的脸颊来。
在毛巾擦拭到她的眼睛部位,花容的睫毛颤抖两下。丝黛拉没有看见,她把沉睡的花容当成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给她讲每天发生在拉莱耶梦都的趣事。
其实有趣的事情也不多,她才认识树懒先生几天的时间,一半的笑话都是树懒先生提供的。
丝黛拉讲够了,她又开始轻轻地哼着小时候孤儿院老师教导的歌谣。
歌声悠扬动听,深深地进入花容的梦乡。
花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死了七年。
她飘荡在半空中,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她父母在家无止境地争吵、打架。两人打得狠了闹得动静太大,又被邻居投诉。警察找上门,他俩又开始在警察面前打架!
闹到最后,两人脸上都挂彩回家。
她的弟弟,长得又高又壮,二十一岁的年龄,眼角处有一道刀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凶狠无比。他回到家,花容就看着自己的父母唯唯诺诺,简直就是以一种卑微的奴才姿态来伺候他。
要吃饭,饭不好吃,当着她父母的面开始骂人,有的时候还会把盘子给摔了!
要钱,钱不够,直接踹开门去抢两夫妻的银行卡。
花容也是在这时候看到,她的父母两个人加起来居然打不过她的弟弟!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直呼自己造孽受罪,生了个这么败家的儿子,她的父亲去厨房找刀,对着她的弟弟挥舞,却又被她高壮的弟弟一把夺过!
“老废物!”她的弟弟这样骂道,“你逼死了我姐,还想来砍我——”
他说完眉毛一竖,举刀威胁着前来夺刀的父亲,老人被吓得一哆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银行卡扬长而去。
屋外万家灯火,燃烧的纸钱烟灰飘散半空。中元节处处都是祭奠先人亡魂的味道,花容看着她的母亲佝偻着腰,去到她的坟前给她上香。
花容,快要不认识黑白照片里那个怯弱的自己。
她的母亲扒开坟上的杂草,在墓碑前插上三炷香,撕开黄色纸钱递到香炷前点燃,嘴里念念有词,尽是些花容听不懂的天地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