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欢问:“你确定是爱,不是怜悯吗?”她必须得确定这一件事,这至关重要。
“我确定,我遇见过很多可怜的人,生出过很多可怜别人的心情,所以我更加确定我对她是爱。”徐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她也害怕这个问题,因为她好像很怕别人的怜悯。”
白云欢诧异徐章对顾念许细心的了解,点了点头:“念念……她……是个很怕别人怜悯的人,也很难也别人建立起亲密的联系,我遇到她的时候,才十二三岁,那时候我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比任何都成熟,她总是帮我很多事……”
说着,白云欢回忆道:“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不相信自己能与别人建立长久的联系,因为有一次她试着相信别人的时候,却被抛弃了,那件事过后念念连朋友都不怎么交了,她仍然装着开朗乐观阳光的样子,和很多人说话,也有玩的要好的朋友,可没有人能走到她心里去,她父母去世后,她转学离开。和她上一个大学,也是我们初中的约定,我至今不敢忘记我在大学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说出口的就会履行,所以她也讨厌说出口不履行的承诺。”
“我明白了。”徐章说。
他不问顾念许被谁欺骗了真心,不问顾念许哪些难以揭露的沉痛过往,只是悲伤,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也要经历这些。
车子往前开着,白云欢回忆了很多与顾念许的过往,说起顾念许初中的时候上数学课打瞌睡,高中的时候因为没考好哭,大学的时候打工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说起她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的哭……
“如果你喜欢她,我希望你慎重一些,确定自己对她是否能一辈子,不然你就不要招惹她,我怕她受伤。”白云欢说。
徐章苦涩的扯出一个笑容,每一个关于顾念许的事都让他颤抖不已:“我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爱她。”
黑暗中,徐章迅速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她会喜欢我吗?”徐章自言自语道,“我想了很久,我能给她什么,我这样一个人能给她什么?”
他第一次生出这样极度自卑的情绪,像是海水蔓延过头顶,只有顾念许是他的沙滩。
“不要想你能给她什么,而是看她需要什么。”白云欢引导的说道,“念念是我见过最强大也是最脆弱的人,她一向对待感情心细,你只要做了她就会知道。”
“如果那天她愿意了,她会自己向你走的,但她太胆小了,你要……请你对她耐心一点。”作为朋友,白云欢这样恳求道。
“我知道。”
“谢谢你送我回家,我知道这是你看在晏眠的面上。”
“是顾念许的面上。”徐章纠正道。
白云欢笑了笑,往家走。
徐章一如既往出现在校门口。
“徐警官。”这几天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的心意,明确了之后连徐章的脸都不敢看,顾念许闻到了一些味道,“你抽烟了。”
徐章眼神躲闪,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
徐章说:“抱歉,让你不舒服了。”眼睫低垂着看着顾念许,懊恼与疲惫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