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让开,他抱了个空不由趔趄,直起身这才发现,彪悍的秦军死士正与数量更甚的鲜卑军捉对厮杀。
慕容迦南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鲜卑军救他来了,可恼的是这群傻缺被人利用,秦军最恨的是李逍,他们救出自己就好,为何要和秦军硬刚?一群傻缺!
可自己又落到李逍手上,不得不笑脸相迎,“李姐姐,趁秦军正被我们的士兵牵制,我们赶去前边县城更安全些。”
李逍挑起一侧眉毛,冷笑道:“将你送去前边县城,好叫城里驻军杀了我是吗?”
慕容迦南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姐姐想什么呢,你救了我性命,我涌泉相报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
李逍将他适才说的话复述一遍,慕容迦南脸皮再厚也知道穿了帮,“姐姐,迦南我有口无心,你原谅我童言无忌,我不过忽悠秦军而已……”
李逍望着他不说话,慕容迦南心下更慌,“姐姐,你就是我亲姐姐,你救下我的命,我绝不会找你麻烦,再者我也不敢,就您那武功,我哪敢吶……”
李逍望向战场,鲜卑军人数虽多,却似乎并不是秦军死士的对手,“我再问你一遍,晋军上将军被困在哪里?你想好了再说。”
慕容迦南脱口道:“射县。如今我性命全在姐姐手里,我骗你不是找死么!”
“……”
“姐姐信我,我不敢撒谎。”
慕容迦南以为李逍要去射县,但他现下还离不开李逍的保护,先保命要紧。眼见李逍飞身上马往县城方向跑去,他亦在附近无主的战马里随意挑了一匹,上马打马跟随。
身后有秦军追来搭弓放箭,马上李逍出手,徒手接着箭矢反掷回去,就听闷哼声响秦军坠马。
道旁风景不断变换,耳听到身后再无追兵的马蹄声,慕容迦南方敢抬头,只见前面李逍一身白衣早被鲜血染成粉色,衣裳上大大小小无数被刀剑划开的豁口。
淮水124
前方隐约可见合县的城楼,慕容迦南眼巴巴望着合县方向,心里盘算着是否掉转马头直接冲过去。可他担心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李逍手中的剑,不若将李逍哄进合县,总好过跋山涉水奔射县去的好,正思考如何开口,李逍却突然在合县外的岔道口勒紧缰绳勒停了马。
马被急停,惯性下嘶呜着立起前蹄,慕容迦南扯紧缰绳才没让自己摔将下来,“怎么啦怎么啦?”
慕容迦南眼里合县城门就在眼前,他不清楚李逍为何停住。李逍却清楚通往合县城门的官道虽然笔直亦毫无遮挡,城楼上的弓箭手有绝佳的射击视野。
慕容迦南觉得李逍小题大做,合县是鲜卑军的地盘,他是鲜卑宗室,谁敢为难他不放他进城,遂大剌剌地表示,“姐姐无需担心,我过去表明身份,城内的将领必出城相迎。”
可惜合县的鲜卑军不似大棘城的纨绔对他言听计从,面对他的大言不渐报以箭矢还击,身下坐骑嘶呜着倒地,连带着他也摔了一身泥,若非李逍飞身来救,他差点死在鲜卑军弓箭下。
被救回一命的慕容迦南既郁闷愤怒却又无技可施,恼火地指着城门方向大骂:“我一定要向王叔告合县你们这群傻缺的状,你们个个有眼无珠,你们等着……”
发完了脾气,转头面向李逍可怜兮兮道:“姐姐,我的马死了,现在怎么办,去射县吗?”
李逍瞥他一眼,“谁说要去射县?”
慕容迦南转念一想以为她还是不信自己,表衷心道:“我真没骗姐姐,你不信我也无法,反正现下合县一群傻缺不让进,不去射县那我们去哪?”
说话的工夫,李逍突然下马,将耳朵紧贴地面,稍倾她直起上身,“大部队,很可能是秦军,看来符鹏这次打算鱼死网破。”
慕容迦南一听到秦军就害怕,再想起自己抽符鹏巴掌时秦王的眼神就犹惧不已,下意识想逃,冲过去抓着马鞍翻身上马猛夹马腹,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撒开四蹄。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李逍站在原地没动,果然转瞬跑掉的慕容迦南又跑了回来。慕容迦南没信心能一个人跑出去,他现下相信父王对自己说过的话,他除了命好生在鲜卑宗室什么都不是。
他腆着脸向李逍解释,“这马一有风吹草动成了惊弓之鸟,没见过什么世面,嘻嘻……”
李逍无暇戳穿他,“秦军已至,这马目标太大,不如弃了。”
慕容迦南有些不舍,但知道李逍说的没错。转瞬黑压压的秦军直向有鲜卑军驻扎的合县方向涌去,联盟已破,秦军让合县驻扎的鲜卑军交出李逍和慕容迦南。而鲜卑方向则认为秦军恶意侵犯鲜卑军地盘,双方一言不合就此开打。
鲜卑军占着地利优势,但秦军显然装备更优又憋着一口气,誓要端掉合县从里面揪出李逍和慕容迦南,并将这两个罪魁祸首当众祭酒方能洗涮掉秦王和秦军的耻辱。
眼见合县方向激战正酣双方互有伤亡,慕容迦南心里清楚是谁将他拖入此等境地却又不得不仰仗此人的保护,他再次向李逍强调,“姐姐,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李逍回眸望他一眼笑道:“郡王放心,你对我有用。”
慕容迦南很少见她笑,这一笑如春风拂过心坎,但他心里却暖不起来,李逍怕是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可恼的是他没的选!
李逍拉着慕容迦南腰带飞快地在合县外围绕了半圈,并没找到进去的地方,心里打不定主意是等深夜潜入还是趁双方厮杀时硬闯,慕容迦南突然叫道:“姐姐这里有个狗洞。”他去城墙边放水发现了个狗洞,洞口堵满乱石,他用手去推,发现根本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