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弦音脸上的笑都要装不下去了。
不知为何,她似乎从顾临钊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抱着花的手臂微微收紧,傅弦音抬眼瞪他。
她的小动作被胡程程和另一位经理都尽收眼底。
胡程程知道点内情,对此倒是不算太震惊。
另一位则就不痛了。
他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半天,最后还是胡程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才回过神。
胡程程说:“麻烦顾总了,通知我会下达下去的。”
另一位也迅速回过神,简单说了三两句话就被胡程程拉出了办公室。
傅弦音余光瞥见那人在办公室外好奇地问胡程程。
而后办公室大门就被胡程程关上了。
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办公室静的能听见针落地。
手中的花束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露水顺着花瓣落在傅弦音手背,冰凉的触感激得她回神。
她抬头,看见顾临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嗓音带着揶揄的笑意:“怎么带花来了?”
路上做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什么提前打得草稿,准备的话语,在这一瞬间统统从傅弦音脑海中灰飞烟灭。
她张了张嘴,说:“这不是要走了吗?跟你道个别。”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沉了几分。
笑意敛得一干二净,就连眼里星点的光似乎都熄灭了。
这算是个玩笑。
傅弦音本来应该觉得好笑的。
可对上顾临钊那双静如潭水的眸子,她却半分都笑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说:“逗你的。”
“走肯定还是要走,我还没毕业,至少得把phd先读完再说。”
“但是,”她抱着花,往前走了两步,说:“花不是因为这个买的。”
顾临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花是干什么的?”
傅弦音沉默了。
“求婚”这个字眼在她舌根打转,却不知怎么,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明明花都买了,戒指也拿了,面对导购店员时,那一通“我要跟人求婚”说得比谁都顺溜。
怎么在顾临钊这里却半分从容都没了。
耳边忽地传来一声轻而浅的叹息。
顾临钊的声音很轻,像是被风吹一吹就能散掉。
却清晰地钻进了傅弦音的耳朵。
他说:“傅弦音,你别耍我了。”
“你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都可以。”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