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筷子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没吃饭?”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快三点,不是个吃饭的饭点。
顾临钊夹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说道:“早饭吃了,午饭没吃。”
年假期间,也不可能是因为工作而没吃饭。
傅弦音忽然想问问他,是在酒店等了多久。
就一直坐在那里等吗?
杯子里的茶水温热,一点一点地渗进皮肤里。
傅弦音指尖紧贴着杯子,感受着一点点温吞的热意逐渐浸透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突然问:“你几点去的?”
顾临钊说:“八点。”
气息在胸腔里短促而凌乱地翻腾了几下。
“为什么。”
她说。
顾临钊轻笑笑,道:“因为觉得你不会八点之前起床。”
傅弦音说:“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说哪个?”
筷子被搁在盘子上,顾临钊动作很轻,可硬质的物体相互接触,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顾临钊转头看着他,脸上浅淡的笑意似乎正在逐渐消散。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兀而又认真地问道:“傅弦音,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呢?”
“是要我承认,还是要我找借口否认,又或者是想听我说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由你自己二次加工出一个,符合你期待的最终结果。”
他的手放在茶杯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杯子,视线却就这样落在她身上,停滞着。
她想听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傅弦音也在这样问自己。
浓重的云层散去,厚实的大雾也正消失。
那些她曾经抵死反抗的,不愿承认的,甚至宁愿自欺欺人都不愿面对的东西,也正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是自私的。
她舍不得,离不开,放不下。
却求不到。
可哪怕求不到,她也想要往前瞧一瞧。
近一近,再近一近。
哪怕只是一天,一刻,一瞬间。
吃完饭,顾临钊带着他上了车。
和从前都不同,这一次是他自己开车。
这还是傅弦音第一次坐他的车。
她认识点车标车牌,看的出来顾临钊今天开的是一辆阿斯顿马丁的dbx。
倒是莫名地挺符合他的气质。
顾临钊开车很稳。
油门踩得顺滑,剎车压得平缓。
至少比她开的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