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要许家天下繁盛,还要自己成为东陵史书上的千古一帝。
东陵百年盛世要在他的手上开始,没有人能阻挡他封禅的脚步。
招灵台祭祀的是死人,可他要祭祀的是这些活着的人的人心。
十天后,朝堂重开。
重犯盛泉断了一根胳膊,被压上了议政殿。
那一晚,北寰言抱着凌芷从招灵台上落下,摔断了一只胳膊、三根肋骨在家休养。
长乐郡主带着北寰言的奏折上朝,宣读盛泉犯下的罪。
其罪行涛涛,罄竹难书——
南泽王谋反案,锦妃设计西境勤王府一案,刘谦下毒全城瘟疫案,江南漕运一线漕工惨死案就这样浮出水面。
时间跨度之大有十六年之久。
涉案官员之广,几乎要了东陵官场半壁江山。
这些在明里暗里帮助盛泉的人,都是永承太子(许安泽)在位时期投靠他的官员。
盛泉之所以能调动这些人,只是因为他父亲盛明州手上有这些人的把柄。
这些人是永承太子留下来的关系网。
北寰舞一口气念完,朝野静默。
几乎所有的老狐貍都听明白这件事的始末——
看上去像是盛泉为了复仇布了一场局让东陵陷入巨大危机,实则是许景挚将计就计顺势拔出旧太子留在朝廷里的那些关系。
盛泉望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哈哈大笑:“许景挚,当年你还是宁王的时候,即便是皇亲贵胄又如何?看见我还不是不敢争不敢抢,跟个狗一样畏畏缩缩?!而今你坐在那个位置又如何?!还不是许安归不想要,施舍给你的东西!?你拿着别人不要的东西,装什么?!!”
盛泉将死之人,不畏惧皇权。
众臣哪敢听这等狂妄之言,纷纷跪下俯身,要许景挚息怒。
许景挚神色淡然,睨着盛泉许久,灿然一笑:“来人。”
盛泉瞳孔微缩。
“把他放了。”许景挚眯着眼,压低了声音,对着盛泉低语,“孤不让你死,孤要你一直活着。孤要你活着看着我东陵山河,万世长存!孤会派人给你吃的,养着你,看着你。让你在我东陵盛世中生,让你在这盛世中死。孤绝不会让你一死了之。”
死,在许都是一种解脱。
许景挚不让盛泉死。
他要他活着,看着他的帝国盛世如常。
他要他生不如死。
“许!”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