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勒没见过郭学林,却也知道翰林学士这个称号在东陵只有学识渊博的少数那几个人才能拥有。多半都是科举出身的状元郎。
漠勒打量着郭学林,这人身形偏瘦,个子在东陵人里不算矮,但还是矮他一个头。
唇红齿白,皮肤比他这种成日里在草场上风吹日晒的汉子要细腻得多。
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是草原上从来没见过的淡雅。
漠勒见北寰舞一直盯着这人,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情敌。
难怪宴席地点突然改了地方,原来是因为有外臣要出席。
郭学林……
他记得东陵右相,中书令就是郭姓。
这人来头不小。
郭学林见漠勒不答,也不恼,只说:“宴席要开始,误了时辰,皇后怕是要怪罪。”
北寰舞还在愣神,漠勒却已经转身,大笑往水阁走去。
郭学林见漠勒已经走了,便回过身看北寰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催她。
北寰舞蹙眉,抿着唇好久才回过神,道:“我们,进去罢。”
“好。”郭学林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北寰舞先走。
北寰舞平复了下心情,整了衣衫,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不敢在看郭学林,只能低头快速往水阁去。
这宴席极其简单,像是家宴,只有正座,与座下的三个位置。
后面则是安排了一圈漠勒随侍人员的方桌。
所有人坐定以后,萧皇后才款款而来。今日的萧皇后不如平日里看上去那么雍容,唇色浅薄,眼下乌青,看上去这个人都不精神。
果然,宴席刚开始没多久,萧皇后就以身体不适退席了。
留下漠勒、北寰舞、郭学林三个人在场。
今日若是郭学林不来,那便是只有漠勒与北寰舞两人了。
皇后病容,北寰舞不敢揣摩其心思。
但现在这个局面,着实很尴尬。
坐在一侧的郭学林倒是从善如流,皇后退场,他更自在。
漠勒没想到今日原本是他与北寰舞独处的时机,竟然会被人搅了,顿时心生不满。
“郭学士,善酒吗?”漠勒轻笑着问。
郭学林抬眸,淡淡道:“尚可。”
“今日初见郭学士,也是缘分,我们乌族人喝酒先走三个。郭公子可敢跟?”漠勒说这话的语气轻蔑。
郭学林一点也不含糊拿起酒杯道:“我奉陪。”
谁知漠勒望着郭学林拿酒杯的手,连连摇头:“哎,郭学士,我们说的走三个,不是酒杯,是碗啊。”
漠勒拿起手边的碗,示意用碗喝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