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望着云渊,怅然失笑:“我明白了。是我太不谨慎,轻信陌生人。以至于中了骗局,放走敌人,还害长姐身受重伤。被圣殿罚禁闭五百年,就是活该。”
她委屈得快要掉泪,却仍死死忍住。
云渊的心忽然无比刺痛。
明知她是龙族,却仍然不受控地被她的委屈牵动。
本该恨她才对,但为何,他会这般难过?
云渊很想为她擦去眼泪,却深知此刻的自己再无资格。他生生忍住抱她的冲动,装得面色淡然,开口解释道:“飓滂岛里关押的,是我亲生父亲。”
青宸一愣。
云渊又道:“三百多年前,我父母私定终身。后来我母亲却偷偷离开北溟,来到玄洲,想为北溟求一条生路。”
青宸眸露疑惑:“为北溟求一条生路?”
“我父亲找到她时,她已是玄洲长老。后来她还偷偷生下了我,将我藏在鹰勾喙城,托一名信得过的妖族阿婆照顾我。我父亲身负要职,只好来往于北溟和鹰城之间。苏仪和石睿抓住我们时,他刚好不在。”云渊垂下眼眸,竭力说得平静。
三百多年了,每每回忆那一段过往,他仍需要用些时间,让自己平静一些。
很快,他又继续说道:“当他再次来鹰城时找我住的宅院时,只看到阿婆一身是血的尸体。他再向邻居打听,才知玄洲长老带人来过这,带走了一个孩子。他又混入玄洲奎宿岛打听,才知道我们母子已被谳决,是由玄洲长老提起,圣殿龙族大殿下裁定。”
青宸愕然。
云渊捏住拳头,深吸一口气:“他恼怒至极,当下发作要摧毁玄洲,然后被一众长老引至海岸边大战。那里是江秉出生的村庄。”
青宸恍然,怪不得,江秉说他从小长大的村子被犼魔毁得干干净净。
“他们群起围攻都不敌我父亲,又请来一名龙女。父亲战得精疲力竭,被她擒住,废除筋脉,关进了飓滂岛。那时我流落在鹰勾喙城,不知道这些事,这都是后来族人找到我,才告诉我的。他们还说,玄洲长老对那龙女的称呼,是大殿下。”云渊望着她,眸色无比复杂。
伤害父母的龙女是大殿下,那只鸟又唤青青为三殿下,看来她们八成是姐妹。
“长姐……”青宸喃喃自语。
她忽然明白:“飓滂岛海墙需要御沧海才能打开。你们处心积虑利用桂川设下骗局,就是想骗玄洲长老去飓滂岛?”
“不错,”云渊点头,“族人希望我能参与计划,助他们救出父亲。他们在壅积湖旁设下雾障,只要受其影响中了‘蛊惑’,便更加容易被谎言影响。我还要继续留在玄洲复仇,所以在劫狱计划中,我只需要做这一件事。原本我的目标是苏仪,但我意外受伤,正巧遇到了你……”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雾障有时间限制,我只能选择带你去湖边。”
青宸的胸腔闷堵得透不过来气:“如你所愿,我中了‘蛊惑’,被你们设置的假水神欺骗,去飓滂岛打开了海墙。你父亲趁机逃走,还带人埋伏了我长姐,将她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她应得的。”云渊的话语无比冰凉,“我母亲从未伤害过东溟海,而你们龙族,但凡发现犼族,只会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