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璃不敢相信,她亲眼见到江问月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自我,辛苦练功都是为了江问星,既然她的经脉都已经被修复好了,江问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可是,可是问月她怎么会……”
“娘,长姐从小性格孤僻,她的脾气谁又说得准?而且自从她失忆之后做的稀奇古怪的事还少吗?”江问星面露伤心之色,“我知道她才是您的亲生女儿,自然是她的命更珍贵些。”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韩璃连忙拉住江问星,“你从小就在娘的身边长大,你的为人娘再清楚不过,我只是觉得问月太过可怜了,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江问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娘,您放心吧,我不会伤害长姐的,我还会劝她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你们错失了这么多年的亲情,应该补回来。”
“好,好。”韩璃面上带着笑容,但喜悦看不出来,尴尬和惶恐倒是有不少。
江问星心道:长姐,看来你的亲生母亲并不是很想跟你共享天伦啊。
韩璃不知道江问星是怎么跟江阔和冉玉桦交涉的,只知道她把自己的血和解药交给江问星之后,不过三日江阔就答应放走元黎扬和江明越。
江问星没有去送他们,毕竟这种时候自己再去,就成多余的了。
韩璃一家三口离开的第二天,江问星也出发离开日月山庄,冉玉桦知道留不住她,只是交代道:“如果问月不肯帮你,就回来吧。”
江问星就好像只是出门吃个便饭而已,扬起一抹漂亮的笑容,“放心,长姐只要舍不得死,就一定会帮我的。”
冉玉桦没有再多说,江问月已经知道一切,她如果真的怕死,只怕会拖着江问星一起下地狱。
江阔来到冉玉桦身边,“放心,我会一路跟着问星,不会让问月伤害她的。”
冉玉桦握住江阔的手,“我等你们回来。”
江阔抱住冉玉桦,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背,然后出门跟上江问星,江问天满脸担心,“娘,二妹到底要做什么?”
“无论她要做什么,我们都拦不住,也没有资格拦,”冉玉桦眸中满是苦涩,“当初是我的执念害了她们两个,如今我只能尽力保住其中一个了。”
江问天一惊,“母亲……”
冉玉桦拦住了他的话,“不要说了,问天,我和你父亲对你寄予厚望,你是日月山庄未来的主人,切勿有妇人之仁。”说罢转身离开,江问天看着母亲的背影发出无奈的叹息。
江边不做工
黑面煞被挫骨扬灰。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江问月毕竟是江阔的女儿,再加上顾寒之的请求,最终在了尘的帮助下,暗中留下一部分骨灰交由顾寒之送回日月山庄。
顾寒之带着骨灰向南陵出发,第二日却改变行程前往西漠,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戚竹渊,有些惊讶,“竹渊,你不是送你父亲的尸身回风海阁了吗?”
“我让平叔去办了,有件事要去西漠验证一下,”戚竹渊看着比之前憔悴不少,“看你走的路线,想来和我一样吧?”
顾寒之放下手中的茶碗,结了账后和戚竹渊一同上路,到了没有人烟之处才问道:“你也怀疑她不是问月?”说着看向马鞍上挂着的木盒,里面装着“黑面煞”的骨灰。
戚竹渊道:“你们的注意力都在父亲和凶手身上,没有发现他的茶水被下了化功散,凭江问月的武功,即便父亲全盛之下也未必能取她的性命,何况还中了化功散,这只能说明真凶的武功远不及父亲。”
顾寒之问道:“这么说来你心中已有怀疑人选?”
“我怕……我怕她是问星,”戚竹渊的忧虑之色溢于言表,“一个月前江问月打败问星把她带走,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万一江问月强迫她去刺杀父亲,那……”
“问月不是那样的人,”顾寒之眉头紧蹙,“你多虑了。”
戚竹渊自知失言,道:“抱歉,我是关心则乱,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也怀疑那不是江问月本人?”
顾寒之轻叹一声,“直觉罢了,此次去西漠,我也只是想做个验证。”事实上是因为顾寒之发现这个“黑面煞”肩上的红纹和他当初在江问月身上看到的并不相同。
戚竹渊并没有怀疑顾寒之的话,毕竟后者和江问月的感情比自己和江问星的感情深刻得多,双方的了解也更多一些,只是疑惑,“只是为什么那人的脸上没有易容痕迹呢?”
顾寒之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或许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或许……她真的是问月也说不定。”
戚竹渊沉默片刻,道:“走吧,我们先去焚冥教。”
顾寒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一同上路,却没想到在抵达焚冥教的前一天遇见了一个人。
江问星把信交给面前的少年,并且给了他一锭银子,后者立刻撒腿跑路,江问星转身离开,最终走进一家客栈。
顾戚二人对视一眼,后者便向那个少年的方向追去,顾寒之在另外一家客栈等他,不多时戚竹渊返回,手里拿着被半路截胡的信。
信上没有任何有效信息,只有五个字——“江边不做工”
二人眉头紧蹙,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戚竹渊道:“我们直接去找问星吧,万一那小兄弟去给问星报信,她还是要知道的,更何况我也很好奇,为什么问星的武功变弱了这么多,连我们在她身后都发现不了。”
顾寒之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念道:“江边不做工,”他摩挲了一下纸张,“竹渊,那位小兄弟有没有说这信是送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