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戚央拳头紧握,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自己恶贯满盈,还想栽赃陷害别人?垂死挣扎也要有个限度。”
戚央在武林中形象向来正直,自然是信他的人多,然而已经知晓真相的戚竹渊却坐立难安,为什么江问月会知道这些?
顾寒之观察着戚央的反应,但那个老狐貍怎么会露出破绽,于是他对洛瑶说道:“问月,无凭无据,这么大的罪名可不能随意扣在戚阁主头上。”
洛瑶看向顾寒之,心道:被害死的是你爹,你还指着我给你找证据?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蔺淮便咳了两声,沈久扶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焚冥教原本坐在后方的弟子也都向前移动一段距离,他们一动六大门派的弟子也纷纷向前,顿时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
洛瑶回头看去,只见纪膺把手放在腰间悄悄比了个“ok”,意思是解药起了作用,他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于是放了心,打嘴炮这个任务可以交给蔺淮了。
果不其然,已经擦干净嘴角血迹的蔺教主虽然衣襟还是红的,但看起来人模人样,“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当初戚盟主义正言辞,要本座交出江问月,本座说她不在焚冥教,你们不但不听还搞六大派集体围攻。喏,她现在从凌波门那边过来了,你们还不赶紧离开行云山,怎么,等着本座请你们吃饭啊?”
洛瑶在一边装鹌鹑。
顾寒之目不转睛地看着洛瑶,他还没有从方才洛瑶看他那一眼中缓过来,那个眼神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样,没有爱慕也没有失望,甚至没有仇恨。
从来没有方才那瞬间一样,顾寒之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
戚央道:“蔺教主这么急着赶我们走,是心里有鬼吗?江问月的话如何可信?更何况她方才阻止顾楼主将你打败,足以说明你们交情匪浅,现在看来,这焚冥教不得不搜。”
洛瑶伸出尔康手,“此言差矣,我只是见蔺教主生得貌美,美人受伤我心疼得很,忍不住英雄救美,如果方才是展门主这样的趴在地上,我一定置之不理。”
蔺淮:“……”
焚冥教的弟子都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其他人没想到洛瑶竟然黄天化日调戏良家夫男,一时都有些啼笑皆非,只有被无辜扫射的展仝求勃然大怒,“竟敢挖苦老夫!”说着就要提刀上前。
就在这时一枚飞镖突然插进展仝求的喉咙,速度之快竟让武功高强的展仝求都没反应过来,就连了尘和洛瑶都没能及时阻止。
而那飞镖发出的方向……是蔺淮身后!
只见一名焚冥教弟子飞速逃跑,赤缇姮毫不犹豫去追,戚竹渊见戚央没有派人,便自己追了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那弟子的这一行为无异于开战的信号,凌波门的人见门主被杀自然是愤怒异常,怒吼着冲了上来,焚冥教众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方很快交起手来。
戚央见状一脸悲痛,“展门主死得冤枉,焚冥教的人既然可以为了江问月对展门主下杀手,那蔺淮和黑面煞一定关系匪浅,把蔺淮拿下,带回武林盟受审,其余人等一律关押。”
戚央下令,武林盟和风海阁的弟子立刻加入混战,顾寒之在战局之中,霜雪楼弟子也不会坐视不理,唯有苍山堡和暗域宫的人还站在原处。
江问星问道:“严堡主不去帮忙吗?”
严雄的长枪立在身旁,抱着手臂说道:“既然双方人数相当,老夫就不去凑热闹了,再说万一有人在那里埋了炸药把他们一锅端了,总得有人善后不是。”
其他人:“……”
严喜鸢掐了严雄一把,“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严雄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江问星略带艳羡地看着他们,严雄身材高大,站在那里无端让人觉得安心,严喜鸢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靠在严雄身边,一派之主被自己的女儿掐胳膊丝毫没有觉得丢面子反而笑眯眯地很享受,这样的父慈女孝,自己从未拥有过。
察觉到江问星的目光,严喜鸢转向她,“江宫主怎么不去?此战若胜,暗域宫便是西漠家主了。”
江问星面带微笑,“这样不是显得我们落井下石吗?”
严喜鸢一脸不解,“难道暗域宫和焚冥教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吗?”
“严少主说的是,”江问星理了理自己的纱巾,“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吧。”
暗域宫加入战局,焚冥教明显吃力不少。
严喜鸢小声问道:“爹,你真的不管吗?”
严雄冷冷地看着场中,“戚央做下此等恶事,若不是为了帮小何我才不来助纣为虐。在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咱们有的是热闹看。”
褚何已经将戚央的所作所为告知严雄,并且混在苍山堡弟子中准备当众揭发戚央,严雄这才强忍着没有上去痛殴那位金光闪闪的武林盟主。
比起严雄这边的看热闹状态,场中的状况激烈得多,焚冥教的人虽然解了毒,但是主要战力都在之前的比试中受了伤,尤其是芜霜和乔阿蛮,直接被送回教中医治,好在焚冥教弟子水平普遍不弱,这才没有节节败退。
戚央和了尘联手对付洛瑶,后者为了不殃及无辜主动跳出人群之外,还没落地便先接了了尘凌空一掌。
是了尘的独家绝学——大慈大悲掌,左手大慈,引人迷途知返,右手大悲,送人入阿鼻地狱。
洛瑶曾经与顾青对过一掌,那一掌让她受伤不轻,如果说顾青的内力稳如磐石,那么了尘的内力则坚如泰山。洛瑶既庆幸这是左掌,也庆幸自己练成了追魂诀第十重,不然此刻自己的内脏一定碎得连她亲妈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