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死侍钻出来的时候说,“监狱长应该由我来当,我比他聪明多了。”
“这边。”娜塔莎微微喘着气,拉起班纳开始狂奔。我们身处一条阴暗的走廊,这里闻起来有烂白菜和过期的沙拉酱的味道。
娜塔莎一边跑一边低声告诉我们:“监狱一旦发现我们的身份,就会下令将监狱沉入水底。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它重新升起的时候离开。”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把监狱重新升起给我们这个机会?”死侍问。
班纳低语:“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
我的胃立刻开始下沉。就在这时,娜塔莎的通讯器响了一下,然后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来了。”
看我这一跳
坦白而言,这计划远远谈不上完美。甚至娜塔莎还没把话说完,我就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了。只是此时此刻,没有时间回头去开什么见鬼的战前讨论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如果我们四个今天注定要葬身海底,我也只能认了,并且由衷希望自己下辈子能够拥有一条鱼尾巴。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一不做,二不休。
当娜塔莎告诉我们该从哪条路朝哪个方向走,接下来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整个监狱正像海怪利维坦一样缓慢但却气势磅礴地接近水面——根据安全规章,除去有限情况,木筏监狱必须停留在水下。因此当我们进入内部之后,这个庞然大物就重新沉入海底。而如今,它即将再次升起。
因为罗杰斯来了。
“我们需要抓住这次机会。直升机会在外面等着我们,真正关键的只有那五到十秒。”娜塔莎说这话的时候正飞快地往外掏东西:十三个方形的黑色盒子,上面带着指示灯,用途不言而明。“监狱的外墙最薄的地方也有将近十英尺,更别提还要计算水压。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班纳低声说:“所以出路就是排水口了,对吧。”
“哦,这真是个糟糕的计划。”死侍说出了我的心声,但他的语气可疑的愉快,“我们要炸开排水口,然后像冲浪小子那样冲出去吗?”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娜塔莎耐心地说。
死侍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班纳则平静地看着她。
“排水口被毁会对整体结构造成严重的安全威胁。如果监狱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整座监狱可能都会被毁,到时候许多人都会死。”他说,“而他们并不全是九头蛇的爪牙,很多人只是做了自己的工作。”
死侍嘀咕:“见鬼去吧,我可不在乎这个。老实说,你也不该在乎这个,你可是他妈的浩克。”
班纳几乎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仍旧专注地看着娜塔莎,“小娜,你确定要这么做?”
娜塔莎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没能成功逃出去,那你就必须杀死我,因为我绝不能被罗杰斯抓住。你做好这个准备了?”班纳没有回答。几秒种后,她偏开视线,深吸一口气,“会没事的,布鲁斯。如果他们够聪明,爆炸之后他们就不会把这玩意儿重新沉回水底。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问题,顶多是有些漏风。没人会抱怨,皆大欢喜。”
终于,班纳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我们正位于监狱的四十二个排水口之一。当然,理论上离真正在排水的那个东西还有一墙之隔。水声现在听起来就像打雷一样。排水舱正在向外喷水,好让整座监狱浮出水面。舱门是那种双层的密封气闸门,航空航天级别的。
“找好掩体,爆炸倒计时,”娜塔莎的声音恢复了不可思议的冷静,“五、四……”
我靠在角落里,分不清耳膜里咚咚作响的究竟是我的心跳声,还是那该死的水声造成的负面影响。如果娜塔莎的计划成功,我们在三十秒之后就会进入直升机,然后结束整个令人蛋疼的任务。然而我内心深处并不相信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我就是没法相信。
“……三、二、一。”
我抬手捂住了耳朵。很快,爆炸声就盖过了水声,但没有预料中的火光。飞溅的水泥碎块和钢筋像暴雨一样朝走廊这边倾泻而来,伴随着的是喷涌而出的水和浓烟。显然排水舱还没有清空库存,炸出来的洞口立刻成为了另一个泄洪口。
“走!”娜塔莎喊了一声,率先冲了出去,蹚过淹至大腿的积水钻进了仍在喷水的破口。
眨眼间,我们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像四艘迷你汽船一样奋力在洪流中前进。然而冰冷新鲜的空气就像胜利信号一样振奋人心,我几乎可以闻到自由的味道,尽管事实上我鼻腔里几乎都是硝烟味。
还有一个好消息:排水舱结构受损使得向外的排水口压力骤减,于是,原本喷射的水流开始逐渐减弱。阴沉的阳光透过半个排水口照射进来,在水面反射出令人压抑的灰色光亮。
我能看到水面漂浮着破碎的墙体和其他一些破烂,位于水面下的双腿也时不时撞到坚硬的金属和笨重的石块。涌动的水流先是向后,随后又带着我们向前。水声强烈到我们根本无法通过语言交流。
娜塔莎回头朝我们打了个意味不明的手势,然后就继续朝前冲了过去。我只好跟上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兴之所至打算蹦极的极限运动员。
“我们要死了!”死侍欢呼了一声。
“他妈的闭上嘴!”娜塔莎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然后加速在水里冲刺几步,在水流的托举下一跃而起,紧接着像只折翼的鸟一样直直掉了下去。轰鸣的水声中,我清楚地听到外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