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听澜跟着走到门口,等了一会儿,张彤儿果然扶着苏怀月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苏怀月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不少,已经没有在哭了,只是睫毛上还湿漉漉的。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垂着眼并不看她,一直紧抿着唇,瞧起来还是不高兴的模样。
萧听澜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臂,喊了一声:“苏怀月。”
苏怀月浑身轻轻颤了一颤,随后侧身将手臂从他的掌下脱出,仍旧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这过程中还是没有回头看他。
沈千意不知何时跟着出现在门边,啧啧道:“看起来的确是生了很大的气了。都跟你说过我老师这女儿看起来性子和软,其实最是有脾气。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并不轻易生气,你这是怎么把她惹得……”
说到一半,回头一看萧听澜的眼神,感觉能够刺死他,立即转了个话头:“咳,那陛下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听澜道:“你问朕?”
那神色颇有点“那要你有什么用”的质询。
沈千意寻思他也不是来做情感讲师的吶,心下一阵腹诽,不过在这种事情上能够挤兑两句萧听澜,也算一件乐事,故而仍旧还是忍不住笑着回道:“要我看嘛,女孩子呢,最讲究的还是个名分。你们俩人之间的关系,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这件事萧听澜早有打算,故而也并不瞒沈千意,言简意赅道:“中宫之位空悬已久,也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沈千意挑眉笑道:“好哇,倒是陛下你先定了人生大事。”
那年头他们二人还在幽州苦熬,某一日闲聊到这人生问题上,他只说将来许是会从了家里的安排,萧听澜则直言要待山河平复才会考虑。
没料到如今他拖到这个时候还没定下来,萧听澜倒是一举定了乾坤。
“既然陛下如此打算,不如托彤儿先知会苏娘子一声,看看她的态度。不过苏娘子如今这样生气,恐怕会拒绝也不一定。”
萧听澜:“……”
那表情仿佛在说,能讲点有用的吗?
沈千意笑着接道:“故而这个消息当然不能现在说。陛下如今的当务之急呢,当然是得让苏娘子怜惜你。微臣以前同陛下说过嘛……”
他把两指捏起来同萧听澜比划,“一点点的怜惜,便很容易搭进去一辈子,何况苏娘子还是这样心软的一个人。”
这话听起来倒还有几分道理,萧听澜问道:“如何让她怜惜?”
沈千意很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不记得冬日里宋白砚是如何做的了?人家可是在淋雪,苏娘子当时多心疼吶。陛下您当举一反三嘛!”
提起宋白砚,萧听澜的脸色便不大好看,故而沈千意说完这番话,他没有出声,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个头,这个话题便到此了结了。
当夜回宫,萧听澜一直在自己寝宫里待着,可良久也不见寿康宫有人来这儿捎个信。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到底耐不住,起身往寿康宫去,婢女回说:“太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他张口想问苏怀月,又见寿康宫里的灯大多熄了,话到嘴边便又咽去,最终也没让人惊扰,自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