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徘徊不去的情绪,比如怅惘、失落和低迷,它们同时在身上作用起来,要比理性可怕得多,要逼得人发疯。
好不容易点上了烟,沈宗良递到唇边深深吁了一口,半天才续上了一口气。
沈宗良反复看着那两行字:
「我每天都感到寒冷。
不知道身体里这场漫长的严冬什么时候能过去。」
「你看,我这么的爱他,这么的思念他,这么执着于他的温存,因为他生了这么重的病。可即便是在梦里,依然不敢上前。」
细瘦的白烟淡淡地缭绕在沈宗良的指间。
他的脸上一点情绪也没有,已经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只剩痛苦与麻木。
他不停地问自己:你听见了没有?沈宗良,她说她冷,每天都很冷。
可她那样冷,那样难过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他闭了闭眼,两行热泪重重地滚落下来。
chapter85
拉萨的天空有一种广袤的深蓝和澄净。
一落地,且惠脑子里就自动蹦出这句话,在平原地区活了二十六年,她从未觉得太阳作为一个发光体,是如此生动明亮。
但毒也是真的毒。
且惠像喜龙的叶公,从临时拼凑的应急包里,拿出宽檐帽来戴上。她真怕自己在这里被晒伤。
包里边的东西很多,一整盒的电解质葡萄糖,预防流鼻血的红霉素软膏,还有晚上治头疼的布洛芬,攻略上说,高反大多数时候不在刚涉足的时候发生,大部分在半夜,头痛到睡不着。
昨晚忘记给手机充电,在飞机上就已经撑不住,她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早已经关机了。
从机场出来,她戴着墨镜帽子,看什么都新鲜,还好钱包里准备了足够多的现金,够她一路抵达提前定好的松赞林卡。
酒店隐匿在布拉达宫附近的山谷中,迈过那道红绿相间的布帐子,就像打开了藏式风情的隐秘大门。
且惠到的时候,人不是很多,酒店大堂很快过来服务她,带她去办理入住。等待的时候,服务生端来现烤的青稞饼干,和一杯浓郁的红枣茶。
看她一个小姑娘,经理主动替她把行李箱拿到楼上。
且惠说了好几声谢谢,在走廊上,她被问了一个几乎所有进藏的人,都会被问到的问题。
经理为她打开制氧机的时候,笑着问:“您是第一次来拉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