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提内心复杂地穿过小径,看见院子里开得正好的梅花,眉心狠狠一跳。
段昱时问:“后悔啦?没想到我家院子里居然就种了一颗一模一样的?”
这束梅花还是季明信托朋友折的,听说名贵非常,价格不是什么问题,主要还是白白丢了一个人情才到手。芙提又是修剪又是包装的,生怕晚上过来的时候花蕊都焉了,结果现在看到整整一棵,内心别提有多愤懑了。
“你烦死了……”
“都说了只让你带个人过来。”他显然心情很好,笑意挂在嘴角都掉不下去,远远地就被段舒华看见,连同调侃的声音一起,“还用花瓶装,哟,瓷器啊,重不死你。”
女人都快把佛珠捏碎了,心想还好生的是个浪荡主儿,一年到头只有两三天在家,不然她迟早得被气得早早归西见仙人。
心里面一边骂怎么就养出个嘴贱孩子,一边踏着还算端庄的步伐出去迎人。
段家的大门常年敞开着,芙提走近了便看见那身姿出挑的女人。
她长得和段望舒有七分像,但更凌厉,夹杂着沉稳下来的柔和,有种清冷的松弛感。芙提在她手下待了好些年,却也仅仅见过这位传闻中的段总一次,如今面对面,牙齿竟然都在打颤。
“阿姨好……”
“汪汪!”
尾音揉在狗吠里,小姑娘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被扎破,像个漏风气球一样呼啦啦地不知道要刮到哪里。
金毛的尾巴对着自己,脑袋对着大门,段舒华知道是段博裕回来了。
“唉。”段昱时叹了口气,“又要应酬了。”
段舒华假装听不见,弯起个微笑来接过芙提手中的梅花,“乖孩子,进来吧。”
那狗还在叫。
芙提的背脊绷得笔直,显然也是猜到有人要来的。
段舒华皱着眉,一边把人往里面带,一边回头骂了句:“仔仔,快进来。”
仔仔?
芙提问:“阿姨,这狗不是叫边牧吗……”
段舒华眉头皱得更紧:“谁告诉你的?”
段昱时回头,对上两个女人锋刃利剑一样的目光。
星星
饭桌上芙提并不敢讲话,一是因为先前丢了个大脸,二是因为全程几乎都没有她插嘴的余地。
她和段博裕的交集全部都来自于三年前的那一部出山之作,但现在想来,那极有可能只是他打击段昱时的一种手段。
回忆起当初导师在电话里的犹豫和劝阻,以及段昱时痛心疾首到口不择言的训斥,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