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失踪的那段时间她在忙着跳槽,将任务托付给段昱时,但还是每天忧虑得失眠。可与其说是抽不出时间,不如说是想要逃避或许会面临的结局。
芙提有时候晚归会碰到她在公共区域散步抽烟。那块地方是属于上下两层住户的一个空中花园,如果住户不使用的话,绿化和装饰全权交给物业管理。
因为她的姓氏和段昱时的姓是同一个“段”,所以芙提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段望舒或许也怀着和她一样的心情,打招呼也不像从前那般熟稔亲密。
但她始终不是扭捏的性格,更不会刻意避开什么,潇洒地解释:“没打算瞒你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己的弟弟和楼上邻居是前男女友关系,并且还处于扑朔迷离的暧昧期,她不自报家门也情有可原。
而且在段昱时追求自己的这个阶段,段望舒也没做过什么支持性的事情,顶多允许他留宿。
芙提很明事理,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她笑:“你也不用怕我。我们先是成为了朋友,才有段昱时的介入。从顺序上来说,你不用把我归入他的阵容。”
虽然她早早知道了芙提的身份,以及她之于段昱时的意义。
但她没想过,段昱时能够把芙提追回来。
她和这个弟弟虽然是至亲,性格却天差地别。但他们的骄傲却是一样的骄傲,是和身体里的血液一样高度相似的骄傲。
这份天赋使他们的人生顺风顺水,却又在某些方面屡战屡败。
段望舒弹了弹烟灰,突然觉得,这小子未免比自己幸运太多。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猫是你的,只奇怪段昱时怎么开始做这种工作。吃力不讨好又浪费时间。”她慢慢地开口,“后来他不得不出一趟远门,托付给我,时间不是很长,两周左右吧。”
芙提垂下眼,心里有什么在融开,像被火焰烫化的蜡烛。
“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在路上了,要我收拾好行李。我一边害怕门铃响起,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有什么理由能够说服他,把它留在我身边。”
她吸烟的方式很凶,过了肺才踱出来,来去之间都有火光闪在夜色里。
“而现在,我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该怎么说服你呢。
明明你和我一样爱它。
段昱时为芙提做的那些事,段望舒或多或少都知道。
明明忙得脚不沾地,睡觉都需要利用零碎时间,还要去做毫无名利可收的慈善项目。
很蠢,又很浪漫。
段望舒知道,那是因为芙提是个很好的女孩。她心里所寄存着的对粥粥的感情,和她与粥粥之间的羁绊,都比自己深厚许多。
怎么想,都更比她有资格。
可要就这样径直抽走她的精神食粮,段望舒还是想挣扎一会儿。
她并未开口索要什么,也不阐述自己的苦衷,只是直白地叙事,然后等待结果宣判。心里清楚很多事情,所以不期待奇迹降临。连挣扎都选择用平静来表达,不在乎的面具牢牢锁好不舍的心情。
芙提想起第一次见段望舒的情景。
她是那么苍白却清劲,因为身高和气场,疏离到让人觉得不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