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少女的冷笑声响起,“孟子说得不错,人在忧患生,在安乐中死。难怪南郡抢劫之事频频发生,原是诸位的血气都被这富贵窝,温柔乡磨了去。”
靳强抬起头,只见身着戎装少女骑在枣红马上,面无表情,散发着迫人的气息。眼前匪徒的头颅让他想起了那位杀伐果断的芈欢公主,曾几何时那位公主也血洗坐寇大寨。
师者如此,学生又怎么会差了?靳强意识到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郡尉呢?”刘婠扫了群臣一眼。
一名官员上前一步:“臣南郡郡尉见过公主。”
刘婠二话没说让人拿下了郡尉。
“公主这是何意?”
“何意?你竟敢问吾何意?”刘婠细眉倒竖,呵斥,“汝为郡尉,掌管郡中军事,剿灭沿途匪类保护黔首安全乃汝之责。可如今南郡匪类猖獗,三番四次伤我汉民,令我生民不得安宁,岂非汝之失职?”
靳强见状连忙替下属脱罪:“公主有所不知,匪类狡猾——”
“那吾为何只用一日就能剿灭匪徒?”刘婠挑起眉头看向靳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工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庇护黔首,留之何用?汾阳侯莫要徇私枉法。”
靳强被堵得哑口无言。
“也罢,到底是跟随伯父许久的人,伯父总是不忍心。父皇知道您心软,也不愿意为难您,就由侄女代劳吧。”
刘婠红唇弯弯,杏眸无笑,戏谑的模样像极了不怒反笑的陛下。靳强很清楚这是警告,若是按照他原本的脾气,他定会要这小丫头好看。
可是看到对方身后的铁骑,想到南郡中的那支帮忙安置胡人的千人队伍,他的不满又变成了恐惧。
这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想要攻占南郡取他项上人头还不容易?
不不不,我只想安稳过日子,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既然对方是来要权的,给她就是。反正到时候要是还做不好,那就是他们父女俩的事了。
“那就有劳公主了。”
看着见风使舵的靳强,刘婠心道,还好是个贪图享乐的,不然还要浪费些时间摆平关系。
她又点了断狱都尉,迎着对方紧张的目光,笑眯眯地询问:“吾听父皇说南郡偷盗之事频发,以致屡禁不止,尔跟吾讲一讲是怎么回事吧。”
刘婠的目的很简单,现在黔首已经对胡人颇为反感,官府直接介入只会激起更大的矛盾,倒不如先提黔首办几件实事博几分好感再徐徐图之。而且,她也确实不满意南郡官员的懒散,正好借此机会整顿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