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麟深知优厚待遇背后总有代价。如若前提是必须被他温柔且霸道地逗弄,她宁可拒绝他的示好。
她认真地摇头,保留逃跑的权利:“我四肢健全,自己来吧。”
他原以为她点头答应是理所应当,此刻哑然:“无论生老病死,我定当不离不弃。所以不必担心,你的任何需要,我都会尽力满足。若是腿软,我也会有办法。”
回想至此,许若麟害羞得下意识攥紧被子,把头埋在被窝里,静待被汹涌的爱念灼烧得滚烫的肌肤恢复常温。若不是到了签收鲜肉,开门备料的时间,她都没力气起身。
近来,在街坊邻里和一众食客的大力支持下,许记大牌档独创的本地特色菜初战告捷。越来越多人闻讯赶来,只为一尝绝无仅有的特色好菜。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有添,并提议增加人手。当初许记翻新的时候,就考虑到厨房规模问题,多请一到两个帮厨,楼面就需要配合增加两到三人跑堂。
许有添摆摆手,表示事不关己:“若麟,你才是许记大牌的女当家。店内一应事务由你全权负责,我乐得清闲,安享晚年。以后没什么大事,不用禀报我了。”
“什么才算大事?”
“人生大事,就是我眼中的‘大事’。譬如你谈恋爱,或者打算结婚生子,这些算是人生大事。”
许若麟蓦然想起章以灏,以及他张力十足的攻势,脸颊不自觉再次升温。她颇有自知之明,从小任何事情瞒不过许有添一双火眼金睛。趁着心绪还能稳住,她拒绝正面应战,清了清嗓子,改为转移话题。
“爸,您跟林伯怎么样了?”
若论转移话题,许有添才是鼻祖。“我行得正,站得直,问心无愧,每天积极向上地生活。你也是,不要像我,埋头炒菜却总是忘记抬头看看天空,吹吹凉风。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才是人生要义。”
许若麟看透了许有添的迂回思路,不依不饶:“那林伯呢?还是您的挚友吗?”
眼看逃不过,许有添叹气:“我和阿林好长时间没联络了。自从上次林家的家宴,阿林与儿子林正邦决裂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同样地,他也没有找我。好几次我想打电话给他,心中的道德感作祟,规劝我少管闲事。若麟,你觉得我应不应该迈出第一步,找阿林聊聊?”
许有添有多久没联系林伯,许若麟就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林正邦。她好几次上楼敲门,每一次都毫不意外地吃闭门羹,就像林正邦已经搬离她楼上的出租屋一般。不仅如此,她发出的消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总的来说,林正邦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许若麟不知道如何作答,毕竟无论是理性还是情感,她都认为林伯不占优势。正当她在心中遣词造句,隔壁“富哥炸鸡”传来一阵骚动。许记派出芳姨刺探情报,不多时,许若麟得知炸鸡店摊上大事。
“没想到炸鸡店这么快就撑不住。”许若麟喃喃自语。
波叔没听见,一把将白毛巾搭在肩上,嗤之以鼻:“将得力员工赶走,用偷来的配方和手艺开店,已经够下作;现在好了,用低价肉做炸鸡,出品和口味严重下降,还传出食品安全问题,引来本地媒体争相报道,这回肯定红火到冲出岐川,走向世界!”
郭颂楠抻着衣摆,停在后门一侧不住往外探头。许若麟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吞吞吐吐:“麟姐……那个……会不会是我炸鸡的配方出问题了?”
“与你的配方无关,”许若麟出言安慰,“心术不正的老板,无法在饮食行业立足,迟早摔跟头。”
郭颂楠闻言,脸色缓和不少。“炸鸡用的鸡肉不新鲜,就会有怪味和出水……我走之前都嘱咐过的呀……”
许若麟冷眼旁观,不用猜都知道隔壁“富哥炸鸡”的下场。这一波插曲,似乎让故事快进到“吉祥街饮食商会”分崩离析的那一天。她深知自己也要加快速度,抢占先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姜葱爆炒脆肉鲩
许若麟把最新收到的快递包裹拆开,里面是冰鲜的脆肉鲩鱼片。之前合作厂商寄鲮鱼糜到许记,快递箱子里就有脆肉鲩。许若麟抽空试做了几道新菜,相当满意,当场加码。
脆肉鲩是岐川一带的特色渔业产品,自鱼苗起养在水质极佳的水库,科学投喂精制鱼粮,其中包含大量蚕豆。
长期食用这种科学搭配过的鱼粮,鲩鱼体内蛋白质与矿物元素逐步提升,鱼肉变得紧致结实,就像鱼类“蚕豆病”一样。因为脆肉鲩与一般鱼类相比,肉质与细腻嫩滑完全相反,一开始受众寥寥;近年来脆肉鲩的菜式越来越多,人们对脆肉鲩的接受程度才逐渐增加。
由“五朵金花”介绍的那群渔民,自家的渔获加工厂不仅向许记等食肆提供生晒蚝豉、虾干和虾酱,还有脆肉鲩的独家进货渠道,隔三差五将脆肉鲩加工成去骨鱼片。然而,加工厂规模太小,脆肉鲩吞吐量一直不上不下,一直只够供应给岐川下属县城的火锅店。直到许若麟提出加大脆肉鲩鱼片的订货量,加工厂后知后觉,决定增大产能,利用不同的做法再度尝试打开脆肉鲩的市场。
许若麟拿起一包冒着寒气的脆肉鲩鱼片,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好点子。这一箱脆肉鲩鱼片,足够她与吉祥街的其他三位老板娘分享。
邹羿的粥底火锅店自然不拒脆肉鲩,粥底烫熟的鱼片,在辣椒圈豉油里滚一圈,鲜味浓郁,将原材料的优势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