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长已经走了,我会照顾好娘亲。”
娘亲摆了摆头,说:“你们不一样。”
阿姐也来看过娘亲,娘亲会将阿姐和我的手握在一块,说:“你们日后不管是谁进了宫,都要相互扶持,在这世上,你们就是最亲最亲的人了。”
我知道娘亲这话不全是真心的,父亲已经有了让阿姐进宫的想法,毕竟我得罪了相国,进了宫也做不了皇后娘娘。娘亲害怕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替我找了一个好靠山。
阿姐替娘亲擦了擦眼泪,说:“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好然然。”
后来,父亲将阿姐的名字加进了族谱,给她阿娘在祠堂立了一个排位,阿姐的名字也从“曲尘”变成了“江子尘”。
我知道,父亲是准备让阿姐进宫了。
我心乱如麻,正想着怎么打消父亲这个念头时,娘亲因病去世了,娘亲是因为太过思念兄长走了。
于是我成了罪人,成了害死娘亲的罪人。我双手上不仅沾染上了那个混账的鲜血,还有我娘亲的鲜血,我血脉至亲的鲜血。
我的双手开始发烫,开始发抖,于是我多番用匕首划破我的胳膊,妄想用血来洗净我罪恶的双手。
阿姐来找我的时候,我正缩在箱子里,那里很黑,很狭小,但让我觉得很心安。
阿姐将我抱出箱子,红着眼睛替我包扎。我平静地说我娘亲走了,这个家里不会再有人爱我了。
阿姐听后环住了我的脖颈,突然贴了上来,我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她说:
“然然不怕,还有阿姐呢。”
阿姐在哭,我也开始流泪:
“真的吗?”
“傻瓜,当然是真的,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啊。”
只要阿姐哄我,我便锁在心里的那些委屈,那些害怕通通都说了出来。
我颤着声说,是我杀了兄长,是我害死了娘亲。
阿姐平静地告诉我:“我也杀了你兄长。”
阿姐说,那天长老奶奶不在京城,在城外,她是出城找的长老奶奶,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长老奶奶送她回来,路过一片林子,远远看见有人在埋什么东西,旁边还停着李尚书家的马车。
长老奶奶说过会再走,她们在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