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天将试剂递给王永让他做决定。
孙天宝还有些意识,他抓住王永的裤脚,望着他,眼神坚定。
抓着裤脚的手越来越松,王永不再犹豫,他把药剂给孙天宝灌进去。
药剂一入口,孙天宝便有了明显好转。
急促的喘息变缓,扣住地板的指甲慢慢松开,皮肤的青紫一点点消散。
他躺在地上不再挣扎,呼吸频率逐渐恢复成平时状态。
王永眉眼稍舒,陈泽天蹲下身一边观察一边纪录孙天宝身体的变化。
他是第一位实验者,药剂效果关系到陈泽天的实验方向。
然而好景不长。
狂风夹杂着树枝,树叶等杂物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研究所最外层的玻璃门卸下最后一份责任彻底破碎。
四处崩裂的小玻璃碎片似天女散花般飞向各处。
雪白的墙体出现道道细痕,细腻的墙粉与极细密的鳞粉融为一体。
玻璃碎片点缀其中。
那透明的,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新型鳞粉被狂风裹挟着进入千家万户。
即使太阳并未出现,但夏季的湿热却分毫不少,大家都习惯了凉爽的短衣裤。
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死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那会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数字。
惨叫声,哀嚎声连连响起。
一个人慌乱地冲向街道,因为他的房间不再安全。
然而比房间更不安全的是空旷的街道。
大风吹在脸上,让他只能张着大嘴呼吸,红点遍布全身,他像发酵的红糖馒头一点点膨胀起来。
柔散如水中稀纸的皮肤在粗糙柏油路的磨擦下露出绯红血肉,红艳艳的一片。
气管似被堵塞,求救声戛然而止。
不久,地上便只剩下个似被面粉裹住的球状物体。
聪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不聪明的人听见惨叫神更是不敢出门。
人人待在家中主动切断了与外界联系途径,就连往日里看见都要被咒骂踩踏的四害也在城中消失。
e市猛然间变成了一座空城。
银行,金店,奢侈品店,无人问津。
亮金色的镯子,手链,宣传中纯手工的顶级皮包,没人在乎。
反倒是那些可以吃的东西,甚至是老一辈口中的垃圾食品都成了人人抢夺的生存资源。
然而。
无处不在的鳞粉还是顺着门缝,窗户缝隙侵入房间,空调从未停过,房间里的居民将自己包裹成球状,再不济也是躲在厚厚的被褥中,汗流浃背却不敢动弹。
研究所里。
王永一等便等了三个小时,有孙天宝的前车之鉴,两人都穿上了从物资室翻出的全套防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