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渺实在有些无所适从,只好保持微笑?迎合。
二老婆问她:“你嫁人了?吗?你和?阿鲁怎么?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你先前有定了?亲的情人吗?”
辛渺给她堵得语塞,只好嗯嗯啊啊胡乱应答,但是她回答得含糊,显然?二老婆也?对此感到疑心,目光在楚留香和?她脸上转了?两圈,狐疑的瞧来瞧去。
“……”感觉已经?到了?露馅的边缘,岌岌可危,辛渺坐在原地不动,手藏在裙子里掐诀,片刻,屋外忽然?轰隆一声惊雷,牛羊嘶叫,巴达母亲惊得捂着胸口从地毯上跳起来:“不会要下雨了?吧?”
虽然?地处大漠戈壁,但也?不是全年滴水不降的,巴达母亲立刻招呼大家去收衣服家什,把锅碗瓢盆都放到淋不着雨的地方去。
其他人也?忙着跑回自己家的帐篷,可是外面天色夕阳如火,就是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好在这时候,卡巴迈带着一整只烤羊回来了?。
他热情得令人害怕。
楚留香因为他过?分的热情而心里一沉,但面上不做表露,只是如常地和?战士们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这个接风宴很热闹,也?很盛大,带着大漠部族一概的欢歌笑?语,也?许是因为这次接风宴正好也?作为玛哈部迁移的最?后一次宴席,他们要暂时离开这个小小的绿洲,往大戈壁深处走,到时候越过?漫漫黄沙,抵达联军的驻地,那可真叫一个风尘仆仆,十分难捱。
因此,酒是一定要喝的,楚留香的酒杯几乎没空过?,大家今晚像是打算要把酒都喝光,毕竟若是行军迁移,那么?酒是必不能?带的,倒不如一次性喝个干净了?。
玛哈部男人女人都要喝酒,纵然?酒精度数很低,数量也?不多,但是一顿唱歌跳舞下来,趴倒了?的也?有好几个。
直到夜深了?,楚留香悄悄对辛渺摆手,她才得以脱身,乘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出去。
戈壁的气候昼夜天差地别?,白天日头毒辣,这会儿辛渺走出帐篷时,一股清新的冷空气直扑面门,冻得人忍不住要打一个冷战。
他们的帐篷已经?被四手八脚地收拾干净,毯子也?铺好了?。
按照西域人的习性,这种帐篷里都是大通铺,辛渺点着油灯,静静地看着帐篷中的大地毯,有些犹疑。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楚留香,他终于也?躲了?回来,一见她在帐篷里,楚留香便忍不住一笑?,顿时觉得浑身都轻快许多。
“沙漠里的人虽然?习性与我们不同,但多都是淳朴的,若不是要打仗……”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连忙上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油灯,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今夜他们俩多半是要睡在一个帐篷里,越过?她的肩膀往辛渺身后看,地毯上简单的被褥让他一下子顿了?顿,随后又像是没看到似的,突然?忙活起来。
辛渺看着他挽起袖子就开始挂灯,脱了?鞋收拾出两个床铺,一左一右地在帐篷两边,又支起杆子在中间挂了?一个毯子做遮挡:“你睡哪一边?”
她拎着自己的行礼包袱忙选了?左边,楚留香轻咳两声,拿着毛巾和?木盆就走出去:“我先去湖边洗漱,等我打水回来吧。”
他说完就退出了?帐篷,又严实地将篷布两层放下来挡好。
辛渺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心里好笑?,也?不辜负他的好意,很快换好了?衣裳。
帐篷完全是新的,毯子被褥枕头全是新买的,很干净,辛渺收拾归纳了?一下锅碗瓢盆什么?的,把藏在包袱里的旅行包拿出来,开了?拉链拿出洗漱包开始刷牙。
就当是体验一下异域旅游了?,艰苦点也?不算什么?。
至少是在玛哈部这段时间,辛渺默默地想,联军汇合的地方正好可以去一趟,石观音的老巢太?深太?远太?偏僻,楚留香又不是自带雷达的,茫茫大漠,根本没法找,反而是大部队中,或许能?寻找到许多蛛丝马迹,而且他们潜入联军,也?有机会获得对包大人他们有利的情报。
楚留香洗刷得很快,端着一盆水进?来,自己浑身也?是湿漉漉的,连头发也?散落下来不住往下滴水,看起来是跳进?湖里洗了?个澡。
但是他端进?来的水居然?是温热的。
楚留香拨弄了?一下自己湿哒哒的头发,低声说:“用内力热的。”
辛渺飞快洗漱干净,出帐篷倒了?一回水又回来,楚留香已经?坐在自己的铺盖里擦头发了?,默不作声地抬起头来,辛渺觉得四周太?安静了?,实在是让人不由得想要说话打破这平静。
“湿着头发睡觉可不好。”
楚留香一笑?:“又不是你那里,可以用吹风机。”他摇摇头,“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说完这话,就看见昏黄的灯影中,辛渺朝他走过?来,纱巾上的蝴蝶影影绰绰如飞似舞,他手上一僵,动作停住,她停在两步以外,伸手落在他头顶上,虚虚地几乎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辛渺的手指如柳条一样轻拂了?两三?下,楚留香心跳地像是魂被她隔空抓走了?似的,紧紧地抓着帕子。
有种发根竖起来的酥麻感,楚留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腾起一片烟雾氤氲,就听她说:“好了?。”
辛渺往回走,掀开中间的帘子消失,声音从那帘子后面传出来,他听见她窸窸窣窣掀开被子往里躺的动静:“虽然?没有吹风机,但是法术有时候也?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