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柳宓那丫头说,小牧是在将魂遗冢中修炼,看上去并无大碍,想来还需要一些时日,妹妹不必太过担心。”别看萧素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也没底,不过一想到还有君德几人,也只能按下心中的忧虑,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关牧的回归。与此同时,方镜和关安来到了后山,果如方镜所说的那般,山上开满了淡紫色的紫星花,配上周围白茫茫的雪地,看上去颇为梦幻。但关安却没有心思观赏美景,只是低头打量着紫星花,语气淡漠的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那便说吧。”方镜原本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但一见关安这般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关安见方镜许久没有动静,颇为恼怒的抬头看去,正想出言斥责,却见方镜红着眼眶,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一枚玉佩,眼中满是愧疚与思念。见方镜这般模样,关安不由得心里一软,原本要斥责的话也变了味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听你的。”说罢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急忙绷着脸,佯装毫不在乎的样子。然而那通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关安内心的真实想法,方镜满眼愧疚的上前,犹豫了一下后将那块玉佩递到了关安面前,语气中满是懊悔道。“小安,以前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如今我已不再是一宗掌门,可否…”话未说完,关安看向不远处的紫星花,眼中透露着些许迷茫,玉手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似是在自言自语般回道。“我只不过一介凡人,寿命不比你们这些修仙者,你这又是何苦呢。”只一句话,便差点让方镜落泪,看着那略显瘦小的身影,方镜便感觉到胸口有一块巨石压着一般,让其喘不过气来,十余年的思念,折磨的这位结丹期修士苦不堪言。“小安,我都明白,只要能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儿子,就算是不要这一身神通又何妨。”闻言关安轻轻将玉佩捂在胸口,眉宇间隐隐透露着些许柔情,“我只求小牧能平平安安的,别无他念。”方镜看到关安这般模样,整个心都要碎裂似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独自将关牧拉扯大,虽说方镜多次想要帮关安分担些,可性格要强的关安却从未接受过,其中固然有埋怨方镜的意思,但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子也是在为方镜着想。身为万兽宗掌门,早年又四处游历,定然结下了不少仇家,若是有心怀不轨之徒以关安母子做要挟,那方镜势必会落得个左右为难的境地。而这些,也都是萧素询问出告诉方镜的,这让本就心怀愧疚的方镜,几乎把肠子悔青,当听到关安说出这些话时,方镜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将关安拥入怀中。关安被方镜唐突的举动吓了一跳,不住的拍打着方镜的胸膛,想要从方镜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关安毕竟是个凡人,即便把手拍的通红,也没能让那铁箍般的双臂有丝毫的松动。“你做什么!莫让旁人看去说闲话!快放开我!”方镜一改平日的老谋深算,如同凡世间的地痞流氓一般,霸道的将关安抱在怀中,脸色涨红的说道,“我与我娘子亲近,干旁人何事,若是有人说闲话,一剑杀了便是。”关安又急又羞的想要推开方镜,奈何后者丝毫不给机会,反而挥出一道灵光,在后山布下了隔绝神识探查的禁制,关安见状羞愤交加,狠狠地撞向方镜。哪知方镜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关安被撞的头晕眼花,几乎晕厥过去,方镜见状心里一紧,急忙给输送一股灵气到关安体内,见后者面色逐渐红润起来,这才放下心来。“小安,就算是为了儿子,我这一生所积攒的法宝灵石,不正是为了咱们的儿子吗?”一提到关牧,关安总算是稳定下来,但还是红着脸推了推方镜道,“你先松开,这样子我身子受不住。”方镜见关安松口,厚着脸皮抱起关安道。“你身子骨弱,倒是为夫疏忽了。”说罢一招手用石土在一旁凝聚出桌椅来,将关安轻轻放到椅子上,又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只火红色小鼎,随着小鼎出现在石桌上,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关安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摸着手中玉佩低头道,“你不告而别时,我确实对你有几分怨恨,当初我不顾父母劝阻,硬要嫁与你,图的便是你这个人性子稳当,不似旁人那般胡来,却不曾想你还有这般无赖的一面。”说罢似喜似嗔的白了方镜一眼,惹得后者一阵傻笑,随后关安脸色微微一黯,有些幽怨的继续说道,“如今小牧也与你一般,踏入仙道,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我命中当有此劫,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你和小牧又该怎么办。”方镜一阵默然,没有灵根,也就意味着无法修仙,而凡人即便有灵丹妙药延续寿元,最多也不过一百五十年,可单单是筑基期的关牧,便有二百年寿元,就更不用说结丹期的方镜了。可能等到关安垂垂老矣时,方镜与关牧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而这种巨大的落差,也正是修仙者为何会不顾一切的想要突破境界的缘故,长生对于所有人来说,诱惑力都是巨大的。“你若有心,又何必纠结于我,素姐姐对你一片痴心,对小牧也是关爱有加,你何不…”关安见方镜沉默不语,心里颇为难受,摸着手中的玉佩,嘴角挤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语气中满是轻快的想要劝说方镜,可还不等关安说完,方镜便一脸坚决的打断道。“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人独行,若是等到那天,我与你一同投入轮回。”关安闻言心里一惊,要知道方镜如今不过二百余岁,尚且还有一半的寿元,而关安左不过再活四五十年,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方镜白白舍弃长生的希望。:()鬼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