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格格离开之后,乌嬷嬷走上前:“福晋?”
福晋叹了口气:“还记得在家时,额娘教我,这妾室,虽然地位不如妻,但若是能占据了男人的心,那便是没地位,也胜似有地位。我原想着,李格格受宠,那我便跟四爷看齐,好好待她便是了,总不能让四爷觉得我善妒不容人。却没想到,这李格格居然是这样的性子。外面一贯说四阿哥克己复礼,可是他喜欢的妾室,怎么如此目无尊卑?”
乌嬷嬷劝慰道:“恃宠而骄罢了。依老奴看,她今日在您面前耀武扬威,恰恰说明她心虚。她今儿这一番动作,说到底,还不是惧怕,您以福晋的身份夺走她的宠爱?到时候,她还能剩下什么呢?全都是虚张声势。”
福晋仔细想了一下,点头同意:“我觉得也是。她一个内务府包衣,从小就被教怎么做奴才,胆子早就没了,哪里敢冒犯主子呢!”
乌嬷嬷看她想开,说道:“福晋,您这两天也没休息好,奴才扶您去床上歇个午觉吧。”
福晋点头。
等上了床,福晋左翻右翻也睡不着,她低声询问坐在外面的乌嬷嬷:“嬷嬷,你说,这宋格格和李格格,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乌嬷嬷隔着床帐,温柔地看着这个自己奶大的孩子,笑着说:“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与您有什么相干呢?您是妻,她们是妾,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当妻子的,还得花费心思去了解妾室的。”
福晋掀开床帐的一角,露出脸来:“可是我想着,如今嫁了人进了宫,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想逛街就逛街,想骑马外出就骑马外出了。成天待在这么小的一个院子里,要是能有人说说话,消磨消磨时间,也挺好的。”
乌嬷嬷走近,轻轻用手将福晋的头按回去,重新放好床帐:“福晋要是想找能说话聊天的人,那就更不必急于一时。俗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福晋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两个格格,如何能看出她俩真实的性格?来日方长,福晋现下,还是该好好午睡才是。”
等福晋发出熟睡的呼吸声,乌嬷嬷才走出卧室,让另一个陪嫁侍女采梨进屋守着。
福嬷嬷坐在堂屋,捧着一碗茶,慢慢思考。
若是换了其他公侯人家,女方家的仆从,在大婚前就会住进男方家熟悉情况,压根就不会发生昨天抢宵夜的事。
这也就是因为福晋嫁的是皇子,婚房还在宫内,让乌拉那拉一家不能提前安排不说,连陪嫁也只能带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
虽然乌嬷嬷刚才那般劝慰福晋,但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没底。皇子赐婚后,是会给指格格不错,但婚前给指一个也就顶天了。三阿哥那般风流的人物,在福晋进门前,后院也只有一个格格而已。
偏偏四阿哥,竟有了两个格格。且这李格格,据说还是去年年底,四阿哥自己求来的。
李格格刚进阿哥所的时候,乌拉那拉家也有点慌乱,搞不清楚四阿哥是个什么想法,因此派了不少人打听。
只是,与三阿哥那仿若筛子一般的中所不同,四阿哥的西所,属实如铜墙铁壁一般,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就连李格格得宠的消息,还是从膳房那边打听到的。
妻不必与妾争宠,这话道理是对的,但是男女之情,哪里是道理能说得清的?自古以来,这宠妾灭妻的男人还少吗?
要乌嬷嬷说,福晋过门的年龄,属实是太小了。四阿哥现在看她,就跟看个孩子一样。四阿哥若不能将福晋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又如何会与她产生男女之情?
这李格格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恃宠而骄不说,甚至连上下尊卑都不顾了。四阿哥日后若是执意惯着李格格,福晋即便再有地位,又如何强得过男人?
这主子爷和妻妾之间感情的事,乌嬷嬷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其他的生活琐事,譬如阿哥所各项事务的章程,她得尽快掌控起来:至少,类似昨日抢宵夜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再次发生了。
皇上给四阿哥放了三天婚假。
说是三天,其实第一天全天和第二天上午,都有一堆的仪式流程要走,四阿哥和福晋真正能享受的,也只有不到一天半的时间。
自然,这三天晚上,四阿哥都是歇在正房里。
宋莹打算等第四天,四阿哥恢复上学了,再去给福晋请安,顺便把贺礼献上。也省得头几天去了,倒显得,她好像是在故意搅扰主子两人培养感情——听说李格格“献上”的那桌广东菜,当晚被四阿哥全数赏给下人了。
第四天一早,四阿哥依旧如往常一般,在3点多钟离开阿哥所,去南书房上学。
宋莹又睡了一个小时才起床,简单梳洗一番,等到5点,便已带着朱砂站在了正房门外,准备给福晋请安。
等待宫女进去通报的间隙,宋莹隐约听到东厢里面,传来了踢里哐啷的声音,紧接着东厢的窗户开启了一瞬,又啪地关上。
寻桃此时正好走出门,听到关窗的声音,也不去看,面带微笑地请宋莹进屋。
一番行礼问好之后,宋莹坐下。
福晋先说道:“我从小肠胃不大好,晨起不习惯空腹喝茶,”说着指向宋莹手边的茶几,“这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