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循目送姜晏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玻璃门后的楼梯转弯。这才念念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
却不知乔诗雨是何时走近的,现下正站在他身后两米开外的距离,眼神笃定,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柳循慵懒地偏了偏脑袋,目光在她身上没有多加一刻的逗留,脚下不带丝毫停顿,閑庭若步般继续往前走去。
寒风飒飒,无孔不入地钻入领口袖口的空隙,寒凉的透彻心扉,淩乱了行人的发丝。
额前的碎发毫无章法的胡乱飞舞着,在眼睑下投下影影绰绰的阴影。柳循在从乔诗雨身侧路过的那一刻,原本平淡无波的眸底因为一句话波澜壮阔。
乔诗雨站在原地不动,视线笔直地直视前方,在柳循擦身而过的瞬间,脸上闪烁着自信从容的光芒,适时开口道:“你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疑问句却道出了陈述句的坚定不移。声音不响,却足以让两个人都听见。
柳循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后脖颈,嘴角有一丝笑意流转出来,懒怠地眯了眯眼,狭长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光,偏头向乔诗雨的侧脸看去,“乔校花,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女人不要太自以为是比较好。”
乔诗雨满脸不信的扯扯嘴角,“到底是不是我自以为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有的事情只要我说不是,就没有人可以说是。”柳循淡淡地叙述着,浑身却散发着强大的威压,“我也全然可以为了打消她的疑虑而去追求你……”
柳循说着轻笑了一下,显得格外懒痞,“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的话……所以说,做人不要随便乱出头,不然有可能惹祸上身的噢。”
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柳循就淡淡然地转身走了。
乔诗雨愤愤地跺了跺脚,郁闷地回头看了眼柳循云淡风轻的背影,仿佛一口火气压在胸口散不开来。胡乱地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心情更躁了,蹬蹬蹬地踩着她的小羊鞋,往自己的寝室楼走回去了。
姜晏汐回到寝室,入门后袭来的滚滚暖气让她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了。一边把包放到椅背,一边拖下外套在衣架上挂好。
可儿因为期末临近最近都泡在图书馆学习,思思和元歌两人则坐在床板上齐齐开黑,看到她回来,不约而同地擡头飞速瞄了她一眼。
“小姝回来了啊。晚饭吃了吗,我们刚点了外卖,瑞云家的菠萝包和蛋挞,超好吃!上次你错过了,这次你一定要尝尝!”
“要和我们一起开黑吗?我们这一把快结束了。我最近刺客练得贼六,绝对带你躺赢躺到飞起!”
姜晏汐笑着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算了吧,我玩游戏太笨了,免得拖累你们的战绩。你们玩的开心,一会儿外卖到了我可以下去帮你们拿。”她对手游什麽的一直提不起兴趣,之前有下载和大家玩过几把,但因为太耗费时间,付出和成本完全不成正比,所以她也就不再玩了。
思思听到姜晏汐说愿意帮忙拿外卖,若不是手上还操作着游戏,马上就要扑上去送给她一个爱的抱抱了,“耶!太好了小姝,爱你麽麽哒!”
外卖只允许送到宿舍楼下,但她和元歌在温暖的寝室窝了一天,都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完全不想为了出趟门又费时费力的全副武装。
姜晏汐笑了笑,身子转回课桌的方向,将课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做了个简单的温习。
做複习巩固题时她还是不免的回想到了方才在楼下和乔诗雨交谈的那一幕。
其实她知道乔诗雨的本意并不坏,只是衷心的想要给她一点意见,而她表现出来的则有些过于的尖酸刻薄了。可是她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和朋友间的正常相处都要被别人拿来想入非非,当做挑刺的谈资。
从高中到现在,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多,和宜修哥买个蛋糕被人传出包养的绯闻,林让在军训时帮忙给她送了点东西最后就莫名上升成了校园情侣,参加一个社团也能被人说成是走后门……
这些事情在无形中已经成了她底线的一部分。她无法容忍任何对于她友情的恶意揣测和造谣,更无法理解难道她谈了恋爱,就意味着她将失去和其他异性相处的自由和权力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麽一段爱情的包容力真的已经渺小至此吗……
尽管她在和乔诗雨的对话中说的那样的信誓旦旦,但实际上她自己都没有把握沈南洲心里会不会也这麽想……
久别重逢(三更合一)
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便难以轻易释怀。姜晏汐洩气地放下笔,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首都时间18:38,纽约时间清晨5:38,想来对方还在睡梦中没醒。
鼓了鼓腮帮子,指尖轻点屏幕,给沈南洲发了条微信:“楚楚,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发完信息浑身像是轻松了不少,默默拾起笔继续做题。
思思和元歌仍在打游戏,不过好在两人自律性好,不会发出扰人的噪音。等姜晏汐刷完一套语法题,外卖的电话刚好打来。
披上外套下楼走了一趟,回到寝室与可爱的两只室友一同分享美味醇香的蛋挞,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治愈和熨帖。
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过后,可儿从门后钻出脑袋,惊喜地晃了晃手上的打包盒:“铛铛——铛铛——猜猜看我给你们带了什麽!”
“嗷嗷嗷~烧烤~我已经闻到新疆羊肉串的味道了!”
“嗷嗷嗷~还有烤红薯!这是什麽治愈的天使美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