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晏汐茫然地看了眼被侍者扶着的沈南洲,但顾小舅已经朝另一边的旋转楼梯走去了,她来不及做反应,心想着侍者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应该不会出什麽问题,连忙应了声“噢”,就跟着顾清珏小跑去了。
谁也没看见顾清珏往楼梯上走时嘴角挂着的坏笑,啧啧,这臭小子,跟女孩子装醉,道德忒败坏了一点……
而另一边,被侍者扶进电梯的沈南洲悠然睁开了双眼,眼底一道幽深的光一闪即逝,意味不明,声音像是碎了冰似的道:“放开。”
侍者吓了一跳,但还是闻言赶忙放手,往后连退两步,站在小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表少爷不是喝醉了嘛……怎麽说醒就醒,未免也太渗人了吧……
沈南洲正了正衣摆,凝视电梯上方不断跳动的楼层数,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冷然地扯了扯嘴角。
呵,还真是亲舅舅……
最后姜晏汐还是跟送餐员一同坐电梯回的房的。顾清珏说什麽女孩子的手一定不能用来端茶送水,并请她绝对放心,他们老顾家绝对的人道主义,日后定然不会出现“你洗碗还是我洗碗”的婆媳问题,毕竟老顾家的佣人多了去了,犯不着为了几双碗筷的问题动怒。
此外,更不会有什麽类似“老妈和老婆同时掉到水里,先救谁”的弱智夺命连环问,他对姜晏汐郑重的表示,他家大姐水性好的哪怕真的掉到水里,也能左手捞一个儿媳妇,右手捕一只鱼,压根就不需要亲儿子来救。
听得姜晏汐一脸汗颜赧然,但面对长辈,又不好打断对方的话,只能全程做出一副虚心赐教的表情。
作为老顾家从小接受两位长姐保护、像祖国花朵般受到呵护成长的小幺顾清珏,以切身的体会告诉姜晏汐嫁入老顾家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并表示反正她和小外甥结婚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宜早不宜迟,提早还能行驶老顾家少少夫人的权利什麽的……孩子的事也不用担心,老顾家多的是人愿意帮忙带,再不济,他这个做舅舅的也能身体力行……
明明就是端个醒酒汤,最后竟然被强行灌输了一刻多钟的老顾家人文精神,姜晏汐算是明白了,小舅中途把她带走,压根就是当某人的说客来了。
论拥有一个强大家族助攻的重要性啊,说的她都有点心动了,啧啧……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把她从沈南洲那拽走,其中不乏顾清珏的腹黑成分,他就是成心想捉弄一下嘴边快要吃到肉的小外甥,让他磨磨性子。
一想到小外甥气得直咬牙的画面,某人心里就乐呵的不得了……
……
姜晏汐回到酒店房间时,沈南洲仰靠在沙发上,双目轻阖,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让身后的送餐员放轻了声音,直接把醒酒汤先放在茶几上。
将人送走后,她先去里面的卧室拿了一条毯子为沈南洲披上,又去浴室打湿了毛巾,小心地为他擦脸。
沈南洲倏地睁开眼睛,攥过她的手腕,把人拽坐到自己的腿上。伴着姜晏汐的一声低呼,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错,以她上他下的姿势,暧昧至极,额间轻贴。
姜晏汐感觉自己的口舌干了干,慌乱地眨眼,无措道:“那个……你醒了,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沈南洲抓过她的手,擡到唇边,轻柔地吻了吻,缱绻地贴上自己的脸颊摩挲,“小姝,等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吧。”
“啊?”姜晏汐猝不及防,僵在那里,她确实想过两人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却不曾想过这求婚会来的那麽快。
“不愿意?”沈南洲语调轻轻上扬,嗓音微哑,漆黑的瞳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没有。”姜晏汐下意识地反驳道。
沈南洲轻笑,擡手压下她的脑袋,在她的眼角啄了啄,嘴角噙着点点笑意,“那就是愿意喽。”
姜晏汐不开心地瘪了瘪嘴,她怎麽有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楚楚,为什麽别人的求婚都是鲜花、气球和钻戒,你却什麽都没有,就随随便便把我骗走了。”
沈南洲歪了歪脑袋,挑眉示意客厅里那个一直都没打开过的行李箱,“帮我把那个箱子打开,拿样东西。”
姜晏汐努努嘴,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哪有人这样的,没有鲜花钻戒就算了,竟然还转移开话题……
“你回来不是只带了一个箱子嘛……这只又是哪里来的……”
姜晏汐一路嘀嘀咕咕,但沈南洲没回答,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姜晏汐放倒行李箱,低头捣鼓了一阵,却发现是密码锁,仰头问道:“密码是多少?”
沈南洲视线悠悠,不紧不慢道:“你生日。”
“啪嗒”一声,箱子打开,两边都被网布收纳袋挡住了,并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麽东西。她好奇地掀开一侧,里面装的是一个超长的长方形盒子。
灰色的礼盒中间系了个蝴蝶结,上方三分之一处的地方写着一行英文字体“roseonly”。
姜晏汐心中空了一拍,莫名想到那则“一生只爱一人”的玫瑰花广告,她怔怔地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玫瑰,花瓣娇豔的似乎还能透出水来。
沈南洲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的柔情像是温柔的水波弥漫开来,“再打开另一边看看。”
姜晏汐愣怔地放下玫瑰,像是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只是照着他说的话,动作呆滞地揭开了另一边的网格收纳袋。
爱心盒包装的费列罗榛仁巧克力,盒子里还零乱地装饰着一些金丝带银丝带。巧克力的芳香似乎要穿透包装纸飘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