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光想把谢司危杀人的事告诉萧天权,又不太确定谢司危现在有没有偷听,保险起见,她还是模棱两可地劝了几句。
“长相是父母给的,怎可单凭外表去评定一个人的好坏。”
“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
“依你这么说,谢公子相貌不俗,应当是个好人。”
“……”
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小鱼的老家门口,大白一个纵身飞起,踹得门板震了两下
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走出来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不耐烦地说:“我爹妈打渔去了,要找他们晚上再来。”
“我们找的就是你,海生。”沈摇光道。
“找我?”名为海生的青年,阴沉的脸上生出一丝愕然。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找海生了。
所有人都知道海生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生怕与他扯上关系。
八年前,小鱼父母把小鱼卖进穆家当儿媳妇,凑钱让海生进县城读书。
海生只是比同村的孩童聪慧了些,多认得几个字,进了私塾以后,同窗多为富贵出身,从小在诗书的浸染下,开口就是引经据典,将他衬托得黯然无光。
自卑和贫穷的双重冲击下,海生读书的梦碎了,把钱财挥霍一空,还招惹上当地的流氓,被私塾退学了。
退学以后的海生不敢回家,终日在街头游荡,那伙流氓威逼利诱他问家里要钱,要不到就骗,如此过了大半年,终于被父母察觉出不对劲,找到县城里,得知他已被退学,父母气得毒打他一顿,将他领回家中。
回到家的海生整日游手好闲,靠父母早出晚归养活着他,荒废了八年的光阴,早已成了村子里远近闻名的光棍。
沈摇光说:“我们是穆家的人。”
“你们是穆家的人?”海生闻言,脸色一变,抄起门后的扫帚朝沈摇光和萧天权挥了过来,“你们这群害死我姐姐的凶手,还有脸上门来,今天我就替姐姐讨个公道。”
沈摇光躲到萧天权后面,阴阳怪气道:“卖掉你姐姐的是你父母,挥霍你姐姐卖身钱的是你,你替你姐姐讨公道,也不怕你姐姐嫌晦气。”
扫帚狂飞乱舞,大白追着海生嘎嘎叫,场面一时乱哄哄的。周围不少邻居打开窗户,探出一张张看热闹的脸。
海生举着扫帚的手僵在半空中,人虽不追了,嘴还硬着,反驳道:“她是我姐姐,我怎么就不能讨公道了?杀人偿命,有钱了不起吗?”
“你要讨公道也行,这位是穆家二公子,你姐姐有什么冤屈,不妨当面对质。”沈摇光指向萧天权。
萧天权愣了下,没有反驳。
沈摇光的脑子转的比他快,这么说自有她的道理。
海生冷笑一声:“你当我没见过真正的穆家二公子?当初穆家大公子与我姐姐成亲,不能亲自来,还是二公子代为迎亲的,他生得根本不是这个模样。”
“原来是二公子代大公子迎亲的啊,那你姐姐当初看到二公子,一定以为自己要嫁的是他。”沈摇光意味深长地说。
“姐姐当初是挺高兴的,爹妈不让我说出真相,怕她不肯上花轿。”海生挥着扫帚,“走吧,走吧,不是穆家的人,又不给我钱,少赖在这里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