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丫子的主人们在絮絮叨叨讨论着什麽,徐悦宁猜,应该是在讨论她的处置问题。
不是?这还有什麽好讨论的?
正常人看见路边躺着个虚弱的病人,第一反应不都是赶紧报警或打救护车,免得耽误了救治?
难道说……这几个不是正常人?!
虽然概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她以前在电影里看见过,荒郊野外,一群精神小伙小妹们喝嗨了酒后驾驶,撞了人不敢报警,反而把还在喘气的活人丢进河里给彻底淹死了。
这时,有人捡起一根树枝在她身上扒拉了几下。
“我靠!你有没有礼貌啊!”徐悦宁气沖沖地怒吼。
吼到一半,意识到自己是刚从遍地垃圾的臭水沟里爬出来,还在地上爬行了半天的,这会儿指不定髒臭成什麽鬼样子,声调瞬间降了几度。
同时还又好声好气补充了几句,请他们把自己送进市里,联系自己的助理,对方会给予他们丰厚的报酬。
扒拉她的树枝移走了,几人又开始叽里咕噜讨论起什麽。
徐悦宁觉得烦躁,她身体沉重得厉害,又痛又冷,最可怕的是,她此时的状态比昏迷前的五感尽失略强一点,但没强到哪去。
眼睛虽然能看到,视力却有些模糊,且稍远点的东西就看不清楚,而且她没力气撑起身体,脑袋也擡不起来,导致视线一直只能在低位游移,来来回回看到的,就只有这几个人的鞋子和脚踝。
耳朵虽然能听见,但传递到大脑里好像丧失了翻译功能,嗡嗡的一句也分辨不出什麽意思。
好在这一轮他们并没有讨论多久,很快就有人蹲下身,用外套包着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徐悦宁惊了惊,说实在的,自从她小学毕业后,除了谈恋爱时偶尔来个公主抱,哪还有什麽其他四脚朝天的时候?
很是不安地拧动身子,换来哄婴儿似的几下轻颠……徐悦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眼皮又开始沉重,一张一合间,隐约看见那双抱着自己的手,右手的中间三根手指有一长条连贯的疤痕。
她连忙使劲耸几下鼻子,在一堆乱糟糟的怪味中捕捉到一抹距离最近、最熟悉的气息,终于安心地放空了警惕。
她睡了很沉很安稳的一觉,过程中,朦胧感觉有人用湿软的毛巾给自己擦洗,好像还被带到诊所之类的地方做了一堆检查,伤口都上好了药。
呜呜呜,果然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呀!徐悦宁感动地想。
要不是肚子咕咕叫得太厉害,她还能继续睡到天荒地老!
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房间,徐悦宁认出这是周叔的那套二层小洋楼,不过客厅里桌桌柜柜的装饰都少了不少,显得比以前空旷。
她凭借肌肉记忆,径直晃到厨房觅食。正巧,徐慧媛也在。
“醒了?伤还没好,怎麽自己下地乱跑?”
“饿饿饿,因为我饿。真的好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