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我把用好的棉签、云南白药和创口贴这些药物收进白色医药箱:“你想听吗?”我又问了一回。宋朝辉面无表情,似乎真没在意这些与他无关的八卦。“那去帮我切菜,我受伤了,不能碰水。”宋朝辉:“······”我忍不住笑出声,把受伤的手伸到他眼前让他看。“切就切,也没什么难的,不就会做个饭,看你平时那张狂样。”他把我也一并从沙发上拉起来往厨房走:“你得在旁边教我。”“你真的挺蠢的,做饭这么简单······”宋朝辉趁我不防,两只手捏到我脸上,把我脸颊上的肉往外扯,我痛的直呼疼,他见我遭殃,开心的直笑。“周予安,你长成这样,也不怪你被人三。”“噗嗤。”我打了他手臂一下:“都这样了,嘴还这样欠,宋朝辉,你现在可是在我家蹭住,怎么,想流落街头?”他瞬间乖巧洗手,拿起菜刀乖乖切我方才没切完的菜顺手切下去。“我以后就想平平安安过日子,如果,我们是朋友,就别说这些伤人的话了。”他动作停了一秒,随后切菜声再次流畅:“你···给我讲讲呗。”“呵···”我被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引得发笑:“也没什么,就一个傻子傻乎乎单恋人十三年,在他喜欢的姑娘和别人在一起,趁机表白,趁虚而入,结果没好多久人家回过头在一起,happyend,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一个故事。”他片好番茄装进碟中,问我:“那为什么要结婚?”我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当初和叶雅有什么非要结婚的理由:“我不知道。”宋朝辉拿着刀转身盯着我的眼睛一直看:“不是你提的结婚?”“这···”我揉了揉衣服下摆,突然发现围裙还穿在身上,顺势把围裙取下来要给宋朝辉带上,他弯腰低头,很是自然让我给他穿上浅黄色麻制围裙。“那时候,我怀孕了,他求的婚。你觉得当时那情况,他不提结婚我有胆子提吗?”宋朝辉对我当时狗腿的行为不屑一顾:“你爱得可真卑微。”这一刻,那个在我心中盘恒许久的问题让我几度想问出口。宋朝辉见我若有思索的模样,主动开口问我:“什么事,说。”我问他:“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那些问题吗?我知道趁虚而入得到叶雅的感情是我不对,我当时就不该掺和进他们两个之间,可是,你知道吗?许佳良那时候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听说是她高中家教老师,和他们是同一所大学,师兄来的。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他不开心,尤其是许佳良他两在一起后······”“周予安。”“你别打断我。”我倚着厨房玻璃门接着说:“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小三,我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珍惜能和他一起的每一个机会,我一直又羡慕又讨厌许佳良,那会我觉得我这人心真坏,明明那会许佳良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没和他在一起,明明谁都看得出他喜欢许佳良······我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也没用,我只是个路人,我的存在对于他只是他漫长路途的一角,我永远不能和他并肩同行······”我说的话开始语无伦次,说着说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究竟在叙述还是在发泄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些话我从不和李乘月说太多,但今天,趁宋朝辉并不是叶雅那个圈子的人,我将这些话忍不住一一倾诉。“我从来都只是他路过的一棵树、一块石头,一根草,当这颗树、这块石头、这根草开始闯入他的路途,或许早就有预兆终究不过自寻死路、自取灭亡。”“我和叶雅,从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十九岁考上大学那个夏天,我鼓足勇气告诉他我考到他所在的城市,我说喜欢他,那年秋天,他答应了,之后,我们在一起快一年后,第二年八月,我满二十岁,我现在还记得他为我庆生连夜赶回公寓的狼狈模样,后来···我怀孕了,他说他想留下这个孩子,所以我们结婚了,没想到却在我们一年零十个月的时候离婚。”“二十岁和叶雅结婚,李乘月哭着说恭喜我,我爸没答应;二十一岁和叶雅离婚,李乘月哭着说马上离,我爸还是没答应。我浑浑噩噩度过离婚那段时光···那会是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过,幸好,幸好也撑过来了。”“······”宋朝辉虚环着我,轻轻拍我的背:“想哭···想哭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不想哭。”我用指尖轻揩微湿的眼角:“这都是报应,如果一开始我没自作主张,后面又哪来这些事呢?其实我们在一起那会,他刚进叶氏旗下的公司,特别忙,每回想见他,我就故意带饭食去他公司附近给他打电话,有时候他忙得分不开身,有时候加班太晚,我能进他办公室···你看,其实也没这么多开心的回忆,总不过我一头热罢了。但那会我特开心,他出差前我给他整理,出差下飞机后,第一个想起的永远是我。我在他的世界以‘认识的人’行走这么久,后来我终于有机会与他并行,虽然只此一小段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