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只有手机和钱包。
……早知道跳车的时候带着零食袋子一起跳了。
不过藤间智很幸运,跳崖必遇高人的定律也让她碰上了,她在走了不远后,遇到了曾经的卧底苏格兰。
是他认出她来的,确认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后,小跑两步跟上来,拍了拍她的肩。
她转过头,诸伏景光摘下帽子,朝她笑起来。
她微愣,也笑起来:“景。”
两人再见面时,他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景”,用她一贯沉静的声音带着些微磨砂似的质感,仿佛在玻璃上轻轻擦拭的感觉,他心里微微一颤。
他们并排走着。
“这么说来,你居然是跳车……”诸伏景光担心道,“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好”,藤间智回答。
诸伏景光在目黑区秘密执行公安的任务,刚好就碰到了她。
他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种感觉又浮上来,她浑身一麻,把事实隐瞒了下去:“……没有。”
诸伏景光沉默。
她不想说,他也不能追着问,可是心里很介意。
藤间智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她把她去了警视厅公安部资料室的事告诉了他:“……你有头绪吗,景?”
诸伏景光压低声音:“回去谈。”
酒店房间。
诸伏景光作为曾经的“厨子”,很懂纯麦威士忌现在最需要什么,往她手里塞了一包饼干,才开始谈正事。
藤间智却伸出手:“……景。”
“怎么了?”
“手扎到刺了。”
从高架桥上跳下来时,她特地选了绿化带着陆,免得跳下来落地就被汽车呼飞,但是在绿化带里被灌木划拉到了,手上扎了个刺。
“有工具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他心头没来由一跳,心慌意乱地点点头。
她自己取刺也不方便,索性他帮她把手上的刺取出来。
“在哪里?”
她摊开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麻烦了。”
他握住她的手作为支点,凑近她。
房间里很安静,她帮忙打着手电筒把手掌心照得更亮一点。
酒店的房间里有一个复古时钟,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淅沥绵长的雨声,也像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心里有什么地方,温软而柔和的情绪在疯长着。
“好了”,他如释重负地拉开距离。
“谢谢你,景。”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双颊有火辣辣的感觉,他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过头去。
他的心情挫败极了:这种随时随地被牵动着心神的状态,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