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鞋柜没了,挂衣服的鈎子,在左手边隔开餐厅的柜子,客厅沙发,电视……总之,一切都空了。
他就好像进了一间还没卖出去的空房。
周束楚停在原地很久没动,然后不知道是什麽驱使着他往里走,他第一下直接去了方予厌的卧室,窗户是闭着的,窗帘都没拉全。
方予厌在他家住了太久了。
久到他已经忘记,他们的窗近的可以连在一起,他们曾经靠着这两扇窗半夜说过悄悄话,用这扇窗当成比微信更有用的联系方式。
如果他在自己房间多擡头看一眼,可能早就发现方予厌房间空掉的情况,但偏偏他没有。
周束楚嘴角抿着死紧,开始一寸寸的看这栋房子的痕迹。
但是没有痕迹。
打扫的很干净。
站在空落落的客厅,他才后知后觉,后背发冷,心跳减缓。
他发抖的手拿出手机,打了方澜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rry……”
他似乎才明白一个事实。
方予厌走了。
方予厌一晚上没睡。
周束楚睁眼的时候,他娴熟的在装睡。
装了好几天了,这笨蛋一天都没发现。
等他重新进入睡眠,方予厌又在黑暗里睁开眼睛。
这是最后一次了。
天光亮起的时候,方予厌小心的起床。
他準备八点出发,周束楚放假最早也是八点半才醒。
在那之前,他就跟很久以前一样,坐在床边看床上的人睡觉。
周束楚翻了个身,露出了打了耳洞的那个耳朵。
新换上的耳钉可能有些咯人,这两天周束楚都是侧着睡的。
方予厌缓慢的摸上自己的耳钉。
还是不摘下来了。
舍不得。
事实上,方予厌没到八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