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方予厌的爱一直是不自觉的。觉得应该让他暖和一点,于是给他暖手;如果他穿的不够多,就把大衣给他穿;看见他没带围巾就会觉得风太大;如果点菜,就下意识的要说多点辣的,不要香菜少些葱花……
他没觉得这样做是如何特殊,也不觉得是不应该的。更没想到,被照顾的人会反複琢磨这其中的温度,而深陷其中,走不动路。
是方予厌自己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妄想吗?还是本就就是他造就了让方予厌情不自禁渴望妄想的世界?
周束楚说不清楚,无论怎麽追溯,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笨蛋。
如果他能早些明白不自觉的由来,或许方予厌不会纠结痛苦那麽久,是不是也没有被李锦川留下把柄威胁的时候?
周束楚牵紧了他的手,左手猛的将人揽在怀里,抱得死紧。
“对不起……”他的头抵在方予厌的肩膀上,眼睛还睁着,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如果你要因为这些事情和我说对不起,”方予厌的手攀上他的肩膀,“那我就再也不说了。”
“不行。”周束楚的声音闷闷的,“你多说点……不对,你还有多少没说啊?”
感觉周束楚的声音都要加上哭腔了。方予厌没忍住笑了一会儿,“没多少,我又不是故意说来让你心疼的,只是现在觉得,挺幸福的。”
周束楚就睁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吗?”
“啊。”方予厌说,“很高兴,很开心,很幸福。”
周束楚这才重新有些笑容,继续牵着他往前走。
他没办法改变过去,于是只能希望现在足够好。
如果方予厌现在是高兴的,那他也就满意一些了。
江城冬天短暂,过完元宵春天就近在咫尺了。
墓园之后方予厌就没见过,听过赵鸣的消息。元宵也没再收到他的什麽礼物,这次或许真如方澜所愿,赵鸣也往前走了。
于洲是他的承诺,怀念,记忆,却不再是执念和无需有的责任了。
开学之后,夏时秋高兴的皇帝生活正式开始。
每天坐在应归舟的自行车后座上下学,路上吃着周束楚带的早餐,去到教室有方予厌给他交作业,这日子看的梁昊是嫉妒万分。
“你到底是过年干了什麽能让三位爷围着你转啊?”梁昊一脸愤恨不公,就差没干掉夏时秋取而代之了。
“什麽过年,期末那会儿就已经要孝敬我了好吗?”夏时秋理直气壮的蹬鼻子上脸。
“所以你干什麽了?”梁昊盯着他。
夏时秋啃了一口油条,“我是受害者,我干什麽了,你不如去问问这仨干什麽了。”
梁昊看了一眼三个人,视线从应归舟周束楚方予厌一个个扫过去,最后沉默的走了。
不是不敢问,是问了感觉也不敢听。
中午的时候邝相宜翻着日历,她又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忽然说:“周日去春游呗?”
“春游?”徐森坐她附近,立马说,“小学生春游都去游乐园,咱们又要去一遍啊?”
“不是,”邝相宜认真道,“这回是真春游,去爬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