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需他们说都自己跑的很远了,薛墨和傅奕秋就像在玩童年的两人三足游戏,怎麽跑的快。
傅奕秋看了眼背后,又是满天的箭雨,对薛墨道:“你自己跑出去。”
薛墨迟疑道:“可……”
傅奕秋怒了,这是他第一次发火:“你出去!又不是演话本,纠缠什麽!”
薛墨亦是看了眼后面,将他放在地上,疾步奔出了这敌营。
傅奕秋用锦华勉强支起了身子。
不管是躺着还是如何,在敌军面前都显得太狼狈。
将军忽然擡了擡手,所有的剑锋箭雨都停了,他走到傅奕秋面前,道:“安华皇帝败就败在有这麽个皇后,被女人迷了心智。”
傅奕秋将血咽了回去,强撑着道:“所以?”
将军言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他,言简意赅:“你肯降?”
傅奕秋微不可察地笑了几声。
他一手撑着地面,提起锦华,划过咽喉。
他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就是死也不投敌。”
阿娘曾对他们三个说过:“我不求你们能有什麽大作为,只要你们端正作风,不判国卖国。”
傅奕秋在提剑时,脑子反複回蕩着这一句话。
往外流的血已凝固,甚至要结成冰。
细雪有化大雪的趋势,一丝一缕,掩埋住了傅奕秋半张白净的脸。
他本以为自己这短暂得连字都还没有的一生就这样去了,岂料天破晓时,祥云飘飞,圣阳照下。
他被天道证为可飞升。
待傅奕秋来尊主殿遇到面容慈祥的失往时,他正在给自己拟号。
他对于这些是没意见的,失往在给他拟完“昼池”后,又想起他刚及弱冠还没有字,便又慈祥地问道:“你想要什麽字?或者我给你赐一个也可。”
傅奕秋沉默良久,而后道:“奕秋。”
魔界度一月
傅奕秋睁开眼睛,缓缓从床塌上坐起。
他做了个悠长的梦。
梦见了那些往事,那些故人。
一时间惊醒,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擡手抚了抚额上系着的抹额。
他就这样了好一会,才想起现在他不是刚及弱冠的新昼池殿下了,已经过了快两百年。
傅奕秋想见一个人。
他未及穿戴整齐,就推开了屋门。
在魔界,陆锦澜是不需休息的,一般都是在主殿。
傅奕秋动身去了。
不知道为何,他很像看到陆锦澜。
这个梦也不止苦痛的往事,还有一些……傅奕秋不太想让别人知道的不堪之事。
他这间屋子离主殿不是很远,几步间便到了。
“阿澜。”他唤道。
陆锦澜擡头,见到他时下意识看了眼天色,而后才对他笑道:“现在还夜色浓浓,你怎麽不睡了?”
傅奕秋走向他,含糊不清道:“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