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中说,皇后此时正在城外敌军营中,在三日内不割三城予他们,皇后将死。”
“朕大骇。遣人去问皇后之蹤,得话来是于午间便不知所蹤,但平日里皇后便常常出宫,竟无人起疑。”
“是以,朕唤刘公急寻将军,望将军能在二日中将皇后带回。将军今年虽不过弱冠,但朕甚信任。不过若皇后逝命,诸位亦不得好。”
傅奕秋攥着信的手几乎将纸捏穿。
即使时过境迁,人非当年,可他仍是体会到了当时傅夏被将军叫去做细作时的心境。
这是无可奈何,只能被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推向自己从不想的境地里。
公公注意到了傅奕秋有异的神色,叹声道:“将军也莫迁怒于我,我只是传了陛下的话而已。您应该知道的……陛下于皇后娘娘用情至深……”
傅奕秋缓缓将信放下,看向公公,道:“不。我不会违抗皇命,我应下。”
公公便点点头,道:“那便祝将军行事顺利。”
待公公走后,薛墨斟酌地同傅奕秋道:“您说……会不会是陛下关心则乱了?就一纸书信便如此……“
傅奕秋打断他,道:“陛下钟情皇后,却也不是草率的人。公公送信时间虽快,但不代表陛下没有已经找遍全城。”
“而且,”傅奕秋沖薛墨笑笑,“就算是陛下关心则乱,我就能违抗皇命了吗?”
薛墨年纪虽比他长,但在为人处事上却不见得比他成熟。
毕竟薛墨是自愿参军,立志保家卫国的,和他本质上就不同。
傅奕秋複又道:“薛墨,你先回去吧,走之前。”
薛墨去了。
如若说敌军真劫了皇后,那麽也一定会想到皇帝会派人将皇后带回。是以这几日里营中一定倍加警惕,多加防备。
且是不能举兵强取的,皇后就下他们手上,要是惹急了先将皇后给杀了也不得知。所以只能一个人去。
但单身只影地闯军营,还要将一女子带出来,不仅只要看武学了,还要看八字强不强,命硬不硬。
皇帝给的期限是两日,那麽今晚傅奕秋先粗略地看看敌军营的大致布局,明日再行动。
届时,再叫薛墨于不远处接应,他和皇后,能一起回去是好的。就算不能,他就算骨头烂了也要把皇后送回去。
帝王无虚言。
若是皇后不安,恐怕整个军营都逃不得。
傅奕秋熄了烛火。
次日深夜。
今日天相不好,寒风夹着细雪,让潜伏在敌军营外不远处观察的傅奕秋有些难捱。
他已经和薛墨交代好了,一旦发觉敌营有异样,就做好接应的準备。
傅奕秋缓缓呼出几口气,带着热气的白雾在寒风中格外明显。
他起了身。
哪怕前个时辰刚喝完一碗姜汤,身子还是暖不起来。
虽说下雪让傅奕秋十分难受,却也让这敌营里的人放松了警惕,一时之间让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傅奕秋勉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军营中可能是因为下雪火把不好用,是以营中极少火光,倒也让傅奕秋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