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家都还有些天真的年纪,她却受了很多无妄之灾。
傅奕秋静静地听着,不知该说什麽。
傅夏的泪落在地上,最后说的是:“我想穿着一件蓝衣裳死。”
三日后,行刑场。
傅奕秋行色匆匆地到了这里,负责行刑的官员看到他时还有些奇怪:“将军今日不在军营里麽?”
傅奕秋的脸有些苍白,他笑了笑:“无事就来了。来看一个人。”
官员忽然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複又道:“那我领着您去看看?”
傅奕秋擡手拒绝:“不用。我就在这……看着她。”
官员摸不着脑袋了。
到了午时,鼓被敲响,领上了一个要被斩首的犯人———那是个漂亮的少女,身上还穿着锦绣蓝丝裙。
是傅夏。
傅奕秋的神情不由得一滞。
傅夏也瞧见了他,轻松地笑笑。
刽子手的刀落下落下的那刻,傅奕秋想起了许多。
傅夏似乎……还没有字。
阿娘还没想好就不在了,而后来到了城中,也没有人与她亲近到为她取一个字,自己……也忘了。
她这短暂的一生,将所有苦痛都聚集在了十五岁这年,花缓慢地长大、漂亮,却在一夕之间就凋谢枯零。
这世上,哪有什麽公平。
傅奕秋垂眸,又想起了亦儿。
那将军如果看见傅夏没有用之后,还会继续留着亦儿吗?———心中知道的。
不过这些时日里他们应当不敢再来犯了,傅奕秋将事情尽数交给心腹后,便要自己驾马赶到那城中。
他手指紧了紧。
好在这军营与那城并不算远,傅奕秋又急,只一日不到的时候便混入了城中。
傅夏说亦儿现在在将军府中,而将军看见她没用处了,很可能会直接杀了亦儿,所以定要快速赶去那里。
傅奕秋下了马。
他擡手,将被风吹落的斗篷重新罩在了头上。
将军府。
他默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他知晓的,这麽个时间里将军基本都在军营里焦头烂额着,根本不在这里。
能悄无声细地将亦儿带出来时好的,但引起注意了也无妨,自己是别国的将军,他有能耐就打赢一场。
傅奕秋正打算入将军府,却见偏门那走出了两个婢女,她们正合力擡着一个东西。
他本不想顾,但是那两人的话语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好像是个小孩子的尸体吧……血肉模糊的……”
“嗯,你没猜错。”
“可是……为什麽府里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子的尸体啊,还叫我们擡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