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盛昕音没立刻发动车子,周屿在后视镜裏与她的目光撞了一瞬,低声问:“你想到了什么?”
盛昕音把眼睛移开,还没作答,中控臺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夏语冰的电话。
她拿起来接通,“喂——”
“你现在带着你那个同学周屿回家一趟。”
“什么事?”盛昕音蹙眉,点开扬声器。
“你舅妈在家裏呢,她……说要当着我们的面把事情解释清楚。”
盛昕音一直听说舅舅的公司最近要打包出售,已经谈好了买家,所有资产中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他们婚后买的那块厂房用地,说到底还是怕周屿分一杯羹,才会不依不饶。
她用眼神征询周屿的意见,见他没反对,“好,我们现在过去,刚好我有事要问你。”
这栋住宅对于周屿而言并不陌生,毕竟上个月他刚送过盛昕音回来。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几乎所有的公共场所都见不到人。
推开门,宽厅裏三面沙发上盛江和夏语冰坐在一面,严霜坐在另外一面,盛昕音拉着周屿站在剩下的那一面。
见他们进来,严霜从沙发上起身,尽量用四平八稳的语调,跟盛昕音打招呼,眼睛没看周屿。
盛昕音坐下来,占据主动权,“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严霜居高临下,看着周屿问:“这十年你去哪儿了?”
周屿漠然道:“不关你的事。”
严霜继续问:“为什么你整个人的状态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关于这点,夏语冰一直也有疑问,一个人真的可以十年没有任何变化吗,岁月和时间不在他身上留下一星半点儿印记吗?连一直养尊处优,精心保养的盛昕音都没做到,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和十年前的状态相比还是明显能看出差别的。
盛昕音刚想站起来维护,周屿拉住她的小臂,挡在两人之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怀疑……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盛昕音气急,“你凭什么这么说?”
严霜神情凝重,不像是在刻意规避,“因为十年前,我亲眼看到有人把他从学校实验楼推了下去!”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盛昕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周屿更是别无选择,只能保持沉默。
夏语冰激动起来,“音音,我记得你当时跟警察也是这么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高度,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严霜丝毫没跑偏,哪裏是要解释清楚误会,分明是要当着他们的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