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冬突然想起来了,他考研之前问过盛夏至,会不会觉得他放弃农学很可惜。
盛夏至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没有,学农太辛苦了,谁放弃都不可惜。”
她好像真的没有看不起他。
所以,是谁看不起他的?
方立冬仔细想了想,原来是他自己。
他想起复读那年,他爸爸带他去找学校。
他爸那么好面子的人,为求校方收下他,给人伏低做小,点头哈腰。有人趁机糟践,他爸还赔着笑脸,假装听不懂。
方立冬看不下去了,赌气说自己不复读了,他爸当街抽了他两个耳光:
“我快五十了,一辈子也就这样,我的面子算什么。你不行,你还年轻,你不能烂在这个小地方。”
这句话像个诅咒,每当方立冬懈怠时,它便发作起来。
我没有散步的权利。方立冬想,我的起跑线在别人后面,我必须用冲刺的速度前进。
离开小村村时,他脸颊突然湿了。他以为下雨了,抬起头,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他这才意识到,是他哭了。
经江寒大力宣传,盛夏至的渣男言论很快被全家人知晓。
为了庆祝她正式恢复单身,当天晚上,江谷雨特意下厨做了个蛋糕。
江寒从这件事里看见机会,他不动声色,和往常一样出门遛马遛狗,几次下来,村里全是她和盛夏至的绯闻。
这天吃午饭时,趁江寒和江谷雨在后厨帮忙,雷惊蛰问盛夏至:“你不管吗?”
盛夏至不解地问:“什么?”
雷惊蛰说:“江寒在外面造谣呐。”
盛夏至好奇,“他造啥了?”
雷惊蛰没好气地说:“他说他在追你。”
“是我让他说的呀。”盛夏至解释:“你忘了,当初就是为了让他冒充我男朋友,我才带他回来的。”
雷惊蛰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提示说:“假装你男朋友的是江九夏,现在和你闹绯闻的是江寒。”
盛夏至当时忙着干饭,随口敷衍说:“他俩不是一个人吗。”
她是午睡起床后,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等晚上江寒接她下班,她没好气地问:“你都不用工作吗,每天瞎闲逛。”
江寒一听就明白了,她知道了最近的传闻。
他本想赖皮,说他俩的绯闻是地里长出来,和他无关。可他又想到个新主意。
他拉盛夏至坐下,半是卖惨半是真心:“我员工都太能干啦,不管我在不在,他们都能把工作做的很好。”
盛夏至捡起地上的杂草丢他,“我听懂了,你在炫耀。”
“我在和你告解啦。”江寒假装把玩盛夏至的手指,趁机和她十指相扣,“我早发现了,我的下属比我优秀,优秀很多很多。没有我,他们也能把工作完成得很好。
整间办公室,有没我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