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突击队还真拿它当过锅,我跟杜根打赌我们都会活过解放里昂,然后我们拿它把罐头、巧克力和压缩饼干煮了一锅,样子有点恐怖,不过味道还不错。”史蒂夫把它绕前臂转了个圈,轻巧得仿佛这盾牌只是他的另一段肢体,“它的容量比看起来大,而且霍华德的漆被火烤过也不会坏。”
再怎麽小心,重新漆过的地方细看总还是能找到些痕迹,它们斑驳地散落在红白蓝三色的表面,宛若愈合已久的疤痕。
【我们要开到星星里去!】
你蓦地惊醒,周遭一片静谧,呼吸间尽是沙尘。受到召唤般,你跑向画室,打开灯,直奔下午绷好的画布。
你没有打草稿,直接往画布上半部分泼洒大面积的深蓝,下半则是澄金。然后你勾勒沙丘高耸的轮廓,使它们在地平线呈现出漏斗的形状,再让漏斗颈下蜿蜒于沙丘之间,形成夜空的长河。接下来是远离城市才能目睹的银白星海,你在靠近地平线处给它飞瀑般流泻的动态,令它沿夜河的河床奔涌,终由车前灯束接续,再分不清是何者为始、何者为终。你精心描绘那辆鲜红的敞篷越野车,以更细的笔触点出前座司机和乘客一模一样的棕金色头发,听见引擎隆隆地运转,惊呼和大笑飞跃画面尽头向你扑来。
【看哪,萨拉,快看!】
你滑下椅子,躺倒在黏糊糊的地面上,眼前整个画室如方才绘制的星空般旋转。笔刷自你指间滚落,你听见有人在喊你的名字,那声音穿过无数个、无数个夜晚。
挥毫泼墨爽呆了,但把史蒂夫气得够呛。他坚称你抽风过头晕倒,而你认为你只是画累了睡着而已。不管怎麽说,你一觉到接近中午,溅到头发和身上颜料污染了沙发和毛毯,脸则被尽可能擦干净了。史蒂夫阴着脸命令你自己打扫,并禁止你24小时内再画任何画,你是无所谓,反正这麽一把画完,你少说也得一两天不想动笔。詹姆斯自伤你后难得主动跟你说话,告诉你中途史蒂夫企图把你拖去休息,险些被你用洗笔桶泼了。好吧,这部分你不记得,但要是你当时干了也不奇怪。爸妈和哥哥从来不会在你画画的时候招惹你。
但当天晚些时候,史蒂夫抱着平板慢慢挪到正百无聊赖给毕加索梳毛的你身边,笑得像刚摔坏了你的手机。
“你要给我验收成果了?”你看看钟,“还有三小时呢,确定不再準备充分点?”
“那个稍后,我想先给你看一样东西。”史蒂夫说,“就是,我昨晚也画了点,在你泼我之后……”
“我对那个很抱歉,史蒂夫。”你说。
他将平板转过来,你怔住了。屏幕上无疑是你,但身躯由笔触浓重的长袍包裹,双眼睁大、躯干前倾、肩膀耸起,受灵感驱策而极度振奋。很容易辨认出画面原型,圣马太书写福音书,人物手中的鹅毛笔和兽角被替换为笔刷和调色盘,面前放置画架,背景也并非传统的植物和建筑,而是火焰般的色块组成的云团。
绘者抓住一切机会画出弯曲的衣褶,描边的流畅线条经受了几处截断,难以确定是云焰涌入断口给人物和画面着色,还是人物体内的色彩溢出:白色云焰与古希腊式样的长袍,蓝色云焰与淩乱的短发,绿色云焰与左眼瞳仁,紫色云焰妄图遮蔽整个右脸……你一下子就被画面中的狂喜和虔诚击中了,那种不顾一切的激情,零星片段也足以令你心跳加速。
“以我近期画画的主题来说,这比喻有点太神圣了吧?”过了一会儿,你说。
“如果你关心基督教的早期历史,就会发现你很难比他们在当时的语境下更离经叛道。”史蒂夫语气柔和,“重点从来不在于内容,而在于某人相信自己所做的事,并以绝对的激情完成它。”
……
你决定待会儿要公正地给史蒂夫的作业打分。
(11)
山姆:跟你男朋友们相处得如何
萨拉:你可以同时收到飞天小黄图和美国队长为你画的画。
山姆:看来史蒂夫通过考核了嘛
山姆:他前两天跑步的时候跟我说他正在学着用平板画画,好给你画因为受伤交不上的稿子,看上去挺有热情的
萨拉:“有热情”太轻描淡写了,见识过专心致志的美国队长,我都在想九头蛇是多牛逼才能撑这麽久。
山姆:别忘了打击九头蛇还有我一份
萨拉:啊,那我就明白他们怎麽能撑下来了。
山姆:[大便表情]x3
萨拉:[微笑]x3
山姆:但说真的,我觉得这很棒,从他感兴趣的部分开始学用现代事物,而不是把这种学习当成一项被强迫的任务
山姆:虽然他有他的那个小本子,但我不觉得他过去两年现代化了多少
山姆:他倒是了解了很多斯塔克和神盾局那些非人玩意儿,但这对他建立生活没太大帮助,只能把美国队长变成一个经由第三次科技革命成果改造的揍人机器
萨拉:我觉得他也没有那麽讨厌当美国队长,他只是不想只当美国队长。
山姆:你是个天才
萨拉:想到史蒂夫即将描绘你的升职器并上色,会让你下次见到他感觉很奇怪吗?
山姆:你个邪恶的天才,你能让ai去领失业救济金
山姆:虽然我失去了把它放在钱包里像用黄瓜惊吓猫那样惊吓史蒂夫的机会,但我得到了更好的
萨拉:暗示美国队长是比我更好的绘师伤害不到我的,山姆大叔。
山姆:现在我们要搞年龄嘲讽这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