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範閑的小院,那是人来人往,一刻都不得安宁,现在可是轻易进不来。
不说帝师的身份,现如今朝堂上那麽多青年实权官员,细数下来大半都要尊称小範大人一声座师。
没有谁会在明知道这位少年权臣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还不长脑子的想要闯进来。
唯一的一个蠢货——都察院贺宗纬——如今在京都已然是再见不到这人了。
範閑揣揣手,得意道:“谁让我靠山多啊。”
京都开始落雪的时候,澹州老太太进京了,範閑也终于被允许裹着几层大袄斗篷、抱着暖炉坐轮椅稍在院中透透气。
老太太神采奕奕,见到孙子后先举起鸠杖追着儿子打了一圈。
“怎麽又给我好好的閑儿养成这幅样子了!不孝子!”
若若和姨娘站在範閑身边看着,範思辙捂着嘴躲在角落里添油加醋的喊了几声,又被範建一瞪眼缩了回去。
範閑笑眯眯的瞧着,被五竹又换了一个手炉。
“大人,我家霸霸要来找你玩!”
层层月洞门外,王啓年牵着一个小姑娘,笑嘻嘻的跑进来。
範閑想,日子还得是这麽过才好,舒服,安逸。
正对他的字——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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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幸福的苦恼
新帝登基一年,要于宫中宴请群臣。
範思辙又卷着钱盒子从北齐车马不停的跑回来,他那个倒霉的表弟皇帝说了,一定要他到。
——“表哥你此去北齐,赚钱不重要,重要的啊,是赚钱。”
好的,他懂了。
重要的是库债和内库。
回家第一件事,还是先跑去他哥院里混口茶喝。
庆国的好茶都在範家,範家的好茶都在範閑这小院里。
範思辙美滋滋的喝光了一壶他哥研究出来的冷泡茶,不得不说,大夏天的喝杯凉茶确实舒坦。
王啓年拎着壶,笑眯眯道:“您歇着,我再给您泡一壶去。”
“不忙事,我哥呢?”
“这儿呢,急什麽?”
範思辙瞧见範閑从屋里出来,呆着上下打量他一番,咧着嘴就笑出来了,“哎呦,能自己走了嘿!”
範思辙离开京都的时候,範閑还不大能走动,顶多也就被允许坐着轮椅在府里转转。
不过仔细想想,範思辙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仰视过他哥了。
突然变回这个视角,还有点不习惯。
範閑轻轻瞪他一眼,“什麽话?本来我也没瘸。”
王啓年在一边嘿嘿笑道:“除了不能受风受寒,大人这身体可是被慢慢调养回来了。这可多亏了费老和若若小姐这麽长时间的费心费力,当然还有少爷您,珍奇补物那是流水一般的从北齐送过来,王某真的是……”
“行了行了行了!”範思辙赶紧打断他,“老王你这嘴皮子,一点没变。赶紧再给我泡壶茶去,没见小爷热着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