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怀疑?”
“我怀疑,袁梦背后的东家,可不止老二一个人。”
範思辙打断他,“让老邓去干嘛啊,这事儿交给我就成。”他把手里橘子一放,“让我那些伙计们去啊。你看啊,跑腿们,青楼酒坊、驿站小巷,是哪儿都能去,出现在哪儿都不奇怪。况且,我这商号在北齐可是打着他们北齐公主名头做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咱家头上。”
言冰云和範閑对视一眼,倒是觉得这路子不错。
“嘶……你什麽时候和北齐公主认识的?”
範思辙嘿嘿笑道:“只要钱给够,什麽朋友不能交。这不哥你教我的吗?股东,分红啊!”
範閑笑出来,慢慢又歪回躺椅上,“那就交给你了。记住,别只打听这几年的,袁梦以前的事儿也多问问,特别是她都跟谁来往。”
“得嘞!”
言冰云瞧着範思辙刚蹦跶出院子,转头範閑就趴在扶手上把喝的药吐了个干净,吐出来的药里还带着点血丝。
言冰云赶紧扶他,“这药怎麽越喝越严重了?我让他们再送一碗过来。”
“别!不用……”範閑抓着他,“狗皇帝,跟我留着一手呢……”
“什麽意思?”
範閑挣扎着歪回躺椅里,他有点脱力,轻声道:“两碗药,不一样。”
虽然言冰云没去传话,就这两句话的时间,留在範家的药童就又送上来了一碗药。温度刚好,放下药就一脸习以为常的退下去了。
言冰云见人离开,顾不得其他,端了新的药和原先碗中留下的药渣比对。
“看不出来有什麽不对。”他道,“先前费老检查过这药,太医开的没问题。”
範閑嗤笑一声,“老师在的时候,他们怎麽敢动手。放心,这药里没毒,那种小儿科的手段他知道我能看出来。”
也是他刚到澹州时,扎扎实实的烧了几天,迷迷糊糊间连谁守在他旁边都不清楚。这两天缓过来了些,才察觉其中的不对。
“没事儿,喝不死,他不过是要保证我废的彻彻底底,让我经脉好不了罢了。先喝着,吐血吐药都一样,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第一碗药这个引子多些,激着他体内气息和经脉混乱。第二碗药把这个引子少些再把另一味引子多些,徐徐图之细水长流,保着他轻易死不了,又让他也好过不了。
偏偏用的药引子轻易动不了,到底是上好的珍品,还是要靠它们来吊着。
而且——範閑看了眼药碗,来的人可能不会管他干了什麽。但要是停了药,是一定会引起庆帝的注意的……
从始至终,他们两个才是对手。
“那这碗还喝吗?”
範閑嫌恶的皱皱眉:“少喝两次也要不了命,倒了吧。”
言冰云反手就把它赏了一旁的花。
倒完,他说:“真是个好哥哥,难为你忍着。”
範閑歪歪头:“羡慕了?叫声哥,我也多照顾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