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娩觉得荒谬,她的孩子,凭什麽要承受别人的期望。
也没道理,成为纪念别人的牺牲品。
她和公公婆婆吵了一架,不顾任何礼仪和教养,带着宋玉舒搬出来住。
可是,宋玉舒成长的轨迹似乎有了很大偏差。
她不喜欢穿裙子,不爱打扮,甚至对父亲抱有很高的期待。
孟婉娩近乎无措。
是她没有教好孩子吗?怎麽会有女孩子不喜欢裙子呢?
她没有教好。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
可宋玉舒想学散打,每次都偷偷跟着祝识荆去,孟婉娩跟那个教练联系,还是给她交了费用。
宋护骨那个混蛋,自从孟婉娩从宋家搬出来,每逢过节,都没回来过。
有些事情,孟婉娩没办法对宋玉舒讲。
她今天跟宋护骨谈话,也只希望能在宋玉舒毕业前,不受影响,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回忆。
好像还是失败了。
孟婉娩有些倦怠地合上眼。
回到房间,宋玉舒给祝识荆打了个电话。
祝识荆很快接通,“孟阿姨怎麽样?”
宋玉舒背抵着墙壁,她慢慢道:“我不知道。”
孟婉娩很累,她不知道该怎麽办。
祝识荆又问:“那你有什麽打算?”
宋玉舒声音很轻:“……我不想当兵了。”
宋护骨曾经被她视作追求,类似于救赎的力量。
她追逐着他的脚步,也希望能够从孟婉娩的看护下轻松几分。
可是父亲那麽陌生。
而她在听到孟婉娩的声音时,想起的却是自己考试失利的那次。
她对孟婉娩说,成绩退步到年级三十多。
孟婉娩轻声问:“为什麽呢?”
宋玉舒:“帮同学捡卷子。”
孟婉娩笑着说:“考不好也没关系,我们小玉人很棒呀。”
只是想到那一瞬间,她难过得想要落泪。
信仰的光芒落入黑暗。
希望被击碎。
宋玉舒低声道:“我不知道该做什麽了。”
祝识荆在电话那头说:“那以后当警察,也可以。”
宋玉舒:“嗯?”
祝识荆笑了一下,“能多陪陪孟阿姨。”
宋玉舒:“好。”
祝识荆畅想未来:“那我就当法医,能多陪陪你。”
宋玉舒闭眼笑骂:“诡计多端的家伙。”
祝识荆音色温和:“嗯。”
第二天,宋玉舒照常开了视频会议。
再难过,生活依然要继续。
后面的时光似乎如同流水,匆匆走完了这四季。
高考,大学,工作。
最后的最后。
宋玉舒走进祝识荆的房间,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笑意璀璨:“去结婚啊。”
祝识荆拉住她的手:“求之不得。”
窗边的桑叶依旧稚嫩,轻微的摇曳,似在含笑祝福。
如今已过十年。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