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秋子萧并未在意,他本以为只有被咬到才会中毒,没想到这毒只是接触皮肤都能腐蚀进去。
可从这里走到外面恐怕还需要至少两日的时间,如果现在不处理的话,他或许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到外面!
火折子的光亮明暗闪烁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虽然沾染的毒素并没有被咬伤那般厉害,但若是任由蛛毒蔓延,他恐怕也根本没命走出去。
可是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火折子和一把剑,连止血的药都没有。
秋子萧犹豫着,最终心一横,将归春抽出了鞘。
用剑将伤口腐肉全部剜干净,是现在唯一能扼制蛛毒蔓延的办法。
秋子萧在一个平整些的地方坐下来,用背抵住甬道一侧的泥壁,随后左手紧紧攥拳,右手握住了归春的剑柄。
利刃削铁如泥,要将这一块腐肉剜下来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这一剑下去会有多痛?
更何况伤口已经开始扩散,要一剑剜干净不知道会剜掉多大一块血肉,那样的话他倒是不会中毒,但走到一半就该失血而亡了。
所以秋子萧只能慢慢将伤口的腐肉一剑一剑剔干净,甚至没办法一剑削得干净利落。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秋子萧将剑抵在手臂上伤口的位置,还没有开始,额头上的汗水就已经开始不停的往下滴落了。
要说一点也不害怕,心一横就能将自己的肉都轻易剔下一块,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可他还能说不敢麽,自己动手,总好过死在这里吧?
秋子萧心一横将剑用力一划,片刻的迟钝后便是钻心透骨的剧烈痛楚!双手猛地握紧,血肉模糊的指尖再度挤压出鲜红的血水来。
还不够,不能就此而止。
秋子萧无比艰难的再次点亮了火折子,那点火星的光芒微不足道,但在靠得很近的时候也能照亮些许。
秋子萧就着那光亮再次拿起归春,将伤口周围的腐肉一点一点反複剔除干净。
他浑身紧绷的拼命抵住背后泥壁,额头上的汗水和疼出的泪痕混杂在一起滴答滴答往下落着,呼吸都颤抖不已。
终于,坏死的腐肉被全部剔除干净,原本白皙无暇的手臂上留下一指长两指宽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流出来……
若是让血就这麽流下去,也是断然不行的。
秋子萧将衣料用归春裁下,绕着手臂紧紧的包扎起来。第一层包扎好不多时就被鲜血浸透了,秋子萧不得不再裁下一条布将伤口勒紧了些,这才堪堪止住了血。
接下来,就只能靠他自己强撑着走出去了。
秋子萧步履虚浮的往前走着,他早已不知时间,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这样没有尽头的黑暗中,秋子萧几次三番觉得自己就要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