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两全其美,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他好像就要死了……
坟婆恶狠狠的瞪着他,连带着对山神的怒意都要发洩在他的身上。
虽然村里人已经将那山神像炸了个粉碎,但他们除了石像也找不到真正的山神,倒不如眼前的守山人,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是有血有肉会痛的,他们可以将怒气撒到他的身上。
“既然山神无情,那你这个守山人也休怪我们不义!”坟婆冷声道,“来人,拿龙骨鞭。”
所为龙骨鞭,其实是由兽骨组成的。
那又韧又长的鞭子由一节一节的脊骨组合而成,原本连接脊骨的肋骨被打磨成一个个铜钱长度的尖刺,上面还有着细细的倒鈎。
若是抽得轻了,倒鈎并不锋利的地方接触血肉,威力比普通长鞭大不了多少,但若是抽得重了,倒刺嵌入血肉中,一拉扯就足以撕裂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何时夕看着那被鲜血浸成褐色的龙骨鞭,眼中没有丝毫惧色。
少年轻合上眼眸,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做晶莹的水珠,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落地,转瞬冻结成冰。
行刑的村民挥鞭如雨,他一身灰白的衣很快就染上了血痕,鲜血一点点淌下去,将地上的冰雪都染做了红色。
他手腕早已被粗糙的绳索磨出了道道血痕,手指僵硬的屈伸,堪堪握住唯一能触及到绳索,指甲用力嵌入掌心血肉中,留下月牙形的伤口。
不过跟胸膛上的鞭伤比起来,手心的痛的确是微不足道了。
何时夕咬牙将呻吟全部压在喉中,看向坟婆的眼神并无半分恐惧和后悔,绝不低头求饶。
不过就是一条命,于他而言也无足轻重了。
这一顿鞭子结束之时,何时夕胸膛的血肉和衣衫粘黏,只怕早已没有一块好肉。
鲜血就不停的淌出来,可那些村民们看向他的眼神没有半分同情,只有无尽的恨。
也对,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在他们眼中,何时夕本就十恶不赦。
可那些村民并不打算让他死得太痛快,而是将他晾在这里,任由他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鲜血一点一点的流逝。
夜色降临,雪停云开,竟有月光撕裂阴云投了下来。
只可惜,这惨白惨白的月光,就跟冰雪一样冷。
严寒让伤口都变得麻木,顿顿的痛感携寒意一同涌入四肢百骸,这样的滋味着实有些不好受。
不过没关系,他大概也撑不到明天日出之时……
何时夕缓缓闭上双眼。
他一向是认命的。
这就是他的命。
“何时夕……何时夕!”
有人将他摇醒,本以为尘埃落定的命运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何时夕睁开眼,看到了谢辞和江怀雪。
可也就在谢辞和江怀雪救他时,守夜放哨的村民发现了他们,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村民沖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