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是可以解开的,但梁意看到徐燕的生活分崩离析,跳跃出原先的轨道时,他的内疚滋生。
这些事情,都是从他的到来开始引发,他没有探索到绝对的事实真相,但多少已经摸到瞭一点边角,这场声势浩大的道德谴责,其实与看似不相关的他有著不可分的关联。
细碎的语言从墙边、院墙传来,隻要站著人的地方,都会有讨论声。
徐燕不知道大傢的生活都这麽贫乏,隻剩下邻居的八卦秘史瞭吗?
她开始厌恶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厌恶如同白蚁蛀蚀尽最后的耐心,徐燕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哄睡瞭这两天不明情况担惊受怕的女儿,她摩挲著褪色的手链,到底是廉价的东西。
而此时,心裡一片澄澈的徐燕终于想通瞭事实,蒋随原来找的从始至终都不是自己,而是梁意,被她内心认为是挡箭牌的梁意,那个20多岁却看似长不大的孩子。
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他是个同-性-恋啊。
心内荒凉一片……
手链用力一扯就断瞭。
大门吱呀地响起,刘建国进门看到徐燕扯断手链的一幕,坐实瞭自己的猜想,他的大脑混乱不堪,耻辱与纠葛一瞬间到瞭嗓子眼,他恶心地想吐。
车门钥匙丢在地上,玻璃储物柜台也成瞭阻挡,刘建国全身蓬勃的力量都想上前去撕碎那个每天睡在身边的女人。
然而不能啊。
就算再恨,她都是孩子的母亲,他可悲地还爱著这个女人。
力量被灌注在手臂之上,重重地砸碎在玻璃橱柜上。
“哗啦啦……”玻璃碎成瞭一片,全部砸在瞭地上。
视线一片模糊,冰凉的玻璃就像他现在碎裂的内心。
“建国!建国!”徐燕哭喊地扑瞭上去。
男人却倒下来,嘴边还在嘀咕著:“我对你哪不好瞭……哪不好瞭……”
大门被锤开,女人抱著一身是血的男人大声求救。
此时的羞耻愤怒全部化为乌有,没有什麽比生命还要宝贵,也没有什麽比这个同处那麽多年的男人在徐燕的心中地位更高。
梁意和刘妍妍听到碎裂声都跑瞭出来,看到正在被救护上车的刘建国和一地的血迹,梁意赶紧捂住刘妍妍的眼睛。
“乖,到我房间去,妍妍。”
惊慌又恐怖的一个小时过去瞭,救护车响著警示笛声停在门口,下来一个男人,车子又开走瞭。